可一天天一年年,秦琅八十五了,依然活蹦亂跳的,據說還經常去舊金山灣衝浪、帆板甚至在海中遊泳,其它的諸如打馬球、射箭之類的就更別說了。
至今都還是一頭烏發,一根白頭發都不曾出現。
劉禕之倒覺得秦琅不用擔憂,畢竟這位一直以來表現出來的這種行事做派,都表明了秦太師確實是無意於朝堂,更沒有半點非份不軌的謀朝篡位之意的,他隻想當他的呂宋王,這現在都成了天下共識了。
劉禕之覺得秦家如今最需要提防的其實是秦孝忠,剛過五十,已經是右仆射,能力出眾又年輕,身後又是如此龐大的秦家勢力。
“聖人,既然太師想退位,提前讓世子秦俞繼承呂宋王位,臣覺得這倒是件好事。”
言外之意,今年五十五的秦俞能力平庸,而且相比起剛被放逐去新世界的秦倫,也沒什麼野心,甚至聽說身體還不好,這樣的一個呂宋新國王,豈不是正是朝廷所需要的。
若是秦琅把呂宋王位交給秦俊,那才麻煩。
“太師身體還這麼強健,就算活到一百歲,朕都不會有半點懷疑,他為何突然急著傳位?而且,之前秦倫······”
這是皇帝不解的疑惑。
他感覺秦琅近來行事,有些琢磨不透,而這位年輕的天子總喜歡揣摩猜度,一旦想不明白,會十分苦惱,他會懷疑這裏麵是不是還有著他沒想明白的什麼陰謀之類的。
“臣覺得秦太師可能身體健康出了問題,自感時日無多,所以提前做好安排,畢竟他子孫眾多,兒子就二十一個,孫兒輩如今更是超過了三百,聽說五世孫都有十幾個了,家大業大,問題也多,所以提前安排,也能免的內亂。畢竟,秦太師諸子中,最有本事的反而是庶出的秦俊秦全秦俠等,甚至他的那十三位義子都遠勝過他的那兩嫡子·····”一位北門學士說道。
他的猜測倒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門閥貴族之家,各種破事太多了,尤其是涉及繼承權的大事。
皇家為了個皇位,都要多少刀光劍影,甚至是幾度血濺宮門,頂級豪門內鬥其實一點也不輸於皇權鬥爭。
秦家雖沒有皇位要繼承,但是有王位繼承權啊,何況秦家可不僅是個呂宋王國,還有那富可敵國的財富呢。
嫡長子平庸,嫡次子獲罪被放逐。
庶長子庶長孫們能力又特別出眾,所以他們自然就會腦補出秦家如今水深火熱的家族內鬥情況。
他們甚至能自動腦補出秦家內鬥已經到了要失控的局勢了,所以先前最有爭奪資格的嫡次子秦倫被秦琅召回呂宋,然後放逐殷地。庶長子也早被他安排去蠻荒東勝,庶次子此前也被安排去了南贍,最有能力的庶長孫安排到新蓬萊,這一切無疑都是為了保嫡長子。
因爭鬥的太過激烈,秦琅如今隻好用出最後一招,讓嫡長子提前繼位,他做為太上王繼續為新王鎮幾年場子,以保證呂宋秦家內部安穩。
皇帝坐在那裏也陷入了沉思。
他也在自動腦補著秦家暗流潛伏的激烈內鬥,連秦琅這樣的六朝元老都壓不住,隻能用最強硬的手段強行控製局麵。
可是秦琅八十五了,就算他強行讓平庸的嫡長子提前繼位,把野心勃勃的嫡次子放逐蠻荒,把最優秀的庶長子按住,也威懾其它庶子們,但是真的就能控製的住嗎?
他還能活幾年,就算活到一百歲,那也不過還隻有十來年了,到時秦琅一死,秦家隻怕就要四分五裂了吧。
心中還有點暗暗期盼這種情況早點到來呢。
自以為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真實情況,皇帝變的心情愉悅起來。
“太師是天唐六朝元老,如今他的這點請求,朕豈有不應之理?”
皇帝笑著決定,立即敕旨回複,同意秦琅提前把王位傳承秦俞,連帶著南洋宣慰使、呂宋行省總督之職,也都交給秦俞。
“你說朝廷是不是應當先讓秦俊做南洋宣慰使,畢竟朕也擔心秦俞初繼王位,一時兼顧不過來?”皇帝道。
劉禕之馬上明白了皇帝的小心思。
“臣以為最好還是不要,秦俞就算一時無法兼顧,可秦太師還在啊!”
皇帝也馬上明白了劉禕之隱含的意思,當即點頭,“也是,便準秦太師所奏,晉封秦俞特進、襲爵齊王,襲封呂宋國王、上柱國,襲授呂宋行省總督、南洋宣慰使。”
“再敕封秦俞嫡長子秦孝恭為呂宋國王世子!”
“下詔加封天策上將軍、太師秦琅為呂宋太上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