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知道見到飛揚以後該說些什麼,看到沈在宇為我畫的像以後,我突然知道了,我要給飛揚帶走一件什麼樣的禮物了。
“我想去見見飛揚。”
他了解的點點頭:“他就在裏麵,我帶你去。”
“去之前,我想送他一樣東西,就在此處就可以完成。”我指了指那幅我的畫像,甜甜的微笑道:“這種可以作畫的布帛,可以借我一用嗎?”
他的眼神光茫一閃,我不確定那是驚喜還是別的什麼,他將我領到書案處:“阿九,我早就說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坐下來,還好,在現代跟哥哥學過國畫的白描,我沾了墨,略略思索,一條條線條勾勒出來,一個中年男子的形象躍然紙上。
沈在宇負著手在我的背後靜靜的看著,我的畫藝說不出多麼出眾,但是手法卻非常獨特創新,而且畫下的男子,半白的長發,素雅的白袍,雙眼含滿仁愛,眉宇微皺,似有著化不開的憂鬱。
大約兩個時辰過後,我畫完了哥哥的畫像,同樣落在筆下的,還有那份我對哥哥的深愛。
沈在宇突然輕輕一歎:“阿九,我有點羨慕你筆下的這個男人。”
“哦?”我奇怪的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在畫他的時候非常專注,臉上的神情很聖潔,嘴角含著一抹動人的微笑,充滿了思念關懷之情,他就是送你琥珀項鏈的人嗎?”
“恩。”我點點頭,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隻是在心裏說,別再問下去了。別再問下去了。
他真的沒的再問,然後牽了我的手,帶我來到了思過閣。
飛揚直直的跪在那個小小的閣樓裏,閣樓陰暗潮濕,寒風肆虐,他的背影僵硬,就象是一尊雕像那樣,倔強而叛逆。
沈在宇把我送進來,就體貼的給我帶上了門。飛揚看到我以後,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是在為我終於蘇醒而感到喜悅嗎?
我走進他,將他的頭攬在自己的懷裏,他微微抗拒了一下,然後向是突然解開了枷鎖的孩子一樣,伸出雙臂,緊緊的抱住了我的腰,眼淚,侵濕了我胸前的衣襟。
我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坐在椅子上,然後從懷裏拿出一把木梳,轉到他的背後,將那條淩亂的發帶打開,幫他梳理著長發。
為什麼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心跟他無比親近,他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而且我相信,他絕不是一個冷血的孩子,即使他為了仇恨,將我送到樂然公主那裏,可是最後,他還是冒著生命危險,把我救出來。
“阿九。”他終於開了口:“這些天,我想了很多,你明明有那麼厲害的武器,卻沒有對我使用,你是真心對我好的人。”
“飛揚,你也是真心對我好的人,即使你在拿劍傷我的時候,我也能清楚聽到你的心,並不想那樣,對嗎?”
我繼續梳著他的頭發,溫柔的,象是一個親人,一個姐姐,他僵硬的身體漸漸柔軟了,然後他突然問道:“阿九,我看得出來,樓主是真心喜歡你的,也許,你不需要我在你的身邊保護你,可是,如果你有任何危險,飛揚就是刀山火海,也會救你。”
我放下木梳,幫他係好額上的發帶,然後轉到他的麵前:“飛揚。我也是如此。你是我拚了命也要保護的人。”
我從案上拿過那幅畫像:“我知道,你要回天山了,這是我送給你的臨別禮物。”
他慢慢的打開,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這是那個惡人嗎?你將他畫得太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