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緊緊的握著他的手,我們一步一步的,向城樓上走去,百姓們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刺殺弄得驚魂末定,可是看到我們攜手走上城樓之時,頓時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之聲。
我的眼中含滿淚水,在那些地動山搖般恭賀聲的背後,是我姐妹已經冰涼的屍體。
夜深了,我站在花園深處一個高高的亭台上,望著前麵那個小小的院落發著呆,三天前,多多的靈柩就停在那裏,可是現在那裏已經空無一人了,按照王室的規距,待女死去以後,要由親屬領回,回原籍安葬的,那幾天,離夢一直在那個小院裏陪著多多,她們姐妹,也一定說了很多知心話,我相信多多的靈魂一定沒有走遠,一定可以聽到那些話的。
夜風很涼,如刀一樣吹在我的身上,可惜此時,再也沒有人為我拿來披風披在肩上了,那個含滿了嗔怪和關懷的雙眼,我再也看不到了。不知何時,眼淚又靜靜的流了一臉,突然,身後一個暖暖的懷抱,將我擁在懷裏,是太子憐惜的口吻:“九兒,你又在傷心了。”
我靠在他的懷中,這個懷抱是這樣寬厚,這樣溫暖,這個男人是那麼癡情,那樣的仁德,是多多也從心裏愛得男人,可是她卻隻在臨死之時,穿著我的嫁衣,才得以讓太子抱了一下,她的心裏,走得是多麼寂寞。
“殿下,有飛天的消息嗎?”
太子微微皺眉:“九兒,你不要著急。飛天哥說,他師妹嫁人之時,並沒有跟他交待嫁得是什麼人,隻說與他兩情相悅,要金盆洗手,遠嫁他鄉,而飛天哥當時情傷失意,也沒有追問,如今他們師兄妹也隻在師父忌日的時候才得以見上一麵,平時並沒有什麼交集。”
“那就是說,他還沒有找到師妹了。”
“他這些日子也很辛苦,幾大王府都暗暗查訪過了,縱然是輕功無雙的盜俠,可是每個王府占地百畝,府內所有的人,加起來至少有幾百號人,一一查訪,總是需要些時日。”
我的脊背僵硬了,我無法再等下去了,我必須盡快的找出那個人是誰,阻止這無休無止的暗殺,想了一會,我跟太子說道:“殿下,明天,你陪我去一趟睿王府吧。”
“你怎麼會懷疑他,睿兒無心政事,從來不參於這些奪位之爭的?”太子的語氣中有一絲遲疑。
我淡淡的道:“我並沒有懷疑他,隻是想到了可以破解他體內之毒的方法,特意去告訴他。”
“是這樣。”他的臉上並沒有輕鬆之意,隻是張開雙臂,更緊的擁緊了我,歎息道:“九兒,你最近消瘦了許多。”
我的心裏湧上一陣歉意,因為多多的死,我和太子之間的關係並沒有什麼進展,每日裏都是我睡在臥房的裏室,而他睡在緊鄰著我的廂房,我們平日以禮相待,竟然象朋友一樣客套起來。我與他,再也不是阿九和雪生充滿默契,也不象太子和太子妃親密無間,我們是一對奇怪的住在一起的兩個人。
他從來沒有問過我何時才會接受他,他對我的憐惜寵愛,竟然一點都沒有改變,反而,他似乎沉浸在天天與我在一起的喜悅之中,每日下朝以來,他一刻都不停的就來到我的宮中,我傷心落淚,他便軟語安慰,我若出神發呆,他便執著我的手陪我,我幾次叫他去看看賢妃和惠妃,他都是淡淡搖頭,每次都是那句話,“我現在一刻也不想離開你半步。”
第二日,他陪我去了睿王府,四王子的府邸距離太子的東宮並不遠,這些年來,四王子不曾參與朝政,沒有所屬封地,所以也一直居住在鎬京之內,早早的派了待衛們去通傳,四王子一身白衣的站在府外,親自迎接我們。看到我們到來,親熱的執了太子的手,笑道:“大哥,你現在正是新婚燕爾,春宵苦短,今日怎麼會有閑情,來看我這個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