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的午後,太子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我,早已過了上朝的時間,我沒有催促他,我想,大王和王後也一定很滿意這樣的結果,不會有任何人責怪他沒有去。
宮女們的身影一直在外麵探頭探腦的,卻沒有一個人敢進來,直到太子離開之後,珊瑚才輕盈的走進來,自從多多走後,她就是我的唯一的朋友了。
她的臉上若有所思,我坐在妝鏡前梳著長發,身上隻披著一件薄如蟬翼的中衣,整夜歡娛的痕跡還那麼刺目的留在我的身上,她張了張嘴,卻又閉上,欲言又止。
我卻在鏡中看到了她為難的表情,問道:“珊瑚姐姐,有什麼消息了嗎?”
“師兄早上就來了,已經找了那人的住處,可是太子一直在你的房裏,所以......。”
“已經找到了嗎?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去吧。”我起身去拿外衣。
珊瑚拉住了我,眼中有一絲痛楚:“阿九,你想就這樣去見師兄,難道你不知道,他會心痛的嗎?”
我轉過身來,背對著珊瑚一個一個的係著衣帶,心底裏一片悲涼,不錯,他會心痛,從他那天讓我服下天山雪蓮開始,從他把我送進東宮開始,他就注定了會心痛。
而且,同時在痛的人,又不止他一個人。還有太子,還有珊瑚,還有多多,還有......。我。
穿好了一件白色的裙子,我又拿過一件披風披在身上,將領子豎起,掩住所有的痕跡,珊瑚的眼神裏略有些安慰,我卻苦笑了一下,這隻是自欺欺人吧。
走入外堂,他天藍色的身影還是如從前一樣卓而不凡,看到我們出來,恭恭敬敬的行了禮,我也回禮,不去對視他漆黑憂鬱的眼睛。他想來已經等了很久,隻是卻隻字不提。
“太子妃今日便要去嗎?”
我點點頭,不容置疑,哥哥教過我,想要查清一件事情,任何一點線索都不能輕易放過:“現在就去。”
出了宮,馬車走了很遠的路,珊瑚和沈在宇一左一右的騎在馬上,伴在我的馬車旁邊,後麵是幾十名天心樓的屬下,遠遠的跟隨著,馬車一直出了城門,又在鄉村泥濘的小路裏走了半天,然後停了一個破落的院子前麵。
我下了車,院子前麵一個漂亮的孩子正在撿石子,看到我們過來,眼中突然閃過一種極度恐懼的光茫,反身就朝院子裏跑去。
那孩子打開了院門,卻忘記了關上,看到他跌跌撞撞的跑進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懷裏,雙手比劃著,我們在外麵遠遠看著,原來這孩子竟然不會說話,隻會手語。
老人的眼中也閃出了驚駭之色,這時,又有幾個孩子從房間裏出來,一個孩子臉上有嚴重的畸形,還有兩個孩子雙腿是委縮的,這裏的孩子,竟然十之八九都是身有殘疾。
看來,果真是這裏了,我走進那個院子,柔聲問著那位老人:“老爺爺,請不要怕,我們此次來,是來打聽一些事的。”
那老人把所有的孩子都拉在自己的身邊,渾身戒備的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沈在宇道:“老人家,我認識你,我是朝中的靖宇將軍,你以前不是在四王府做太醫的嗎?我那裏經常陪同太子出入四王府,難道老人家竟然不認識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