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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xs 我撲哧撲哧地瞪他兩眼,在這死人不挖就走人的威脅下,找了跟樹枝開始挖掘。
心裏把這丫罵了幾百遍後,看著逐漸加深的坑,我又憂心會挖出什麼。
“咳,那個,”我試著找個話題聊聊,轉一下注意力,“為什麼我突然就有陰陽眼了呢?”
仇詩人叼了根煙,正要點火,聽到這個問題頓住,隨即若無其事的繼續點火,噗噗兩口才開口:“別把人家的屍體挖壞了。”
“什……嗬!”我低頭一看,正在挖的坑裏出現了一片衣服,我剛差點把樹枝紮下去了。
趕緊站起身,顧不上剛才的話題:“怎麼、怎麼辦?”
真碰到屍體,說什麼我都不敢再挖了。
仇詩人倒沒有再逼我,估計也是真怕我損壞了屍骨,他很小心地把土都剝開,逐漸露出那衣服的模樣。
我可一點都不陌生,就是鬼孩子身上那套冬天才穿的棉襖!
衣服出來了,很快,小孩不大的屍體也都露了出來,我一看,驚訝地捂住嘴巴。
被埋了八個月了,屍體早該腐爛了,可小孩的屍體卻沒有太大變化,臉部輪廓都還完整,這不科學吧?
“公園裏陰氣重,”大概知道我心裏的疑惑,仇詩人一邊掏出一個銀色袋子,一邊說道,“特別是這條河,影響了屍體,降低了腐爛速度。”
“哦。”那我就放心了。
仇詩人卻挑眼看我:“如果這公園裏有哪隻靈,化為厲鬼,那麼,這種枉死還被隨意掩埋的屍體,就可能起屍。”
“起屍?”
“類似喪屍,那麼多電影,你總該知道吧。”
我噎了噎,還是好奇地問:“那傳說中的僵屍?”
“鬼分等級,更何況屍,這種借助厲鬼力量形成的屍,一般都聽從於厲鬼操控,是最低等的一種屍。”
說話間,他已經用銀色袋子將趙陽的屍體裝了起來,平放在平坦的路麵上,隨後給夏左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具體位置。
沒多久,夏左就開著車來了,還帶來一具小棺材。
從公園出去時,仇詩人讓我跟緊他,別又被哪隻鬼騙走,雖然神情不耐語氣不好,可要不是他,我這一路上不知出事幾回了。
既然那麼厭惡我嫌棄我,為什麼還要屢次幫我救我?
我不太藏得住事,就直接問了,然後他回給我兩個字。
“嗬嗬!”
不能更討厭了!
……
“不是吧,這?”
我看著自家的公寓大門,不太敢相信,傍晚剛死了人,這裏還警戒著呢。
得到趙陽屍體後,仇詩人迅速地做法,然後就把我帶到了這裏。
仇詩人不喜歡廢話,揪著我的後領就往裏帶,用我的電子鑰匙把大門打開,再拖進大廳,然後才放開我。
屢次被這麼揪著,我特碼竟然有點習慣了?
乘坐電梯到最後一樓,再爬樓梯到天台。
剛走出通往天台的門,就看到天台的邊緣有兩個黑影,一大一小。
走近了才知道是一男一女,女的也是十七八歲,靠在圍欄上,低著頭垂著肩像在打瞌睡,跟李園園墜樓前我看到的情況很像。
男的就是一孩子,六七歲左右,看到我就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然而,在月光的照耀下,小孩的臉呈現出一種灰暗的色澤。
“姐姐真厲害,這麼快就找到我了。”
我低頭看向他的影子,月光下,看似正常的影子裏其實是帶了重影,認真看還是能看得出來,而且……小孩的雙腳是墊著,靠半個前掌站立,就算是學芭蕾的,也不可能一直墊著腳尖可以動也不動吧?
實在是,單單看著就嚇人。
我用眼神向仇詩人傳遞信息:都找到了還不快點。
他回睨我:你跟他聊兩句。
我:聊?聊什麼?
他:隨便你,聊就對了。
真會找事情!
我一邊抱怨一邊硬著頭皮上。
看看那位沒有隻覺應是姐姐的女孩,再看向陌生麵孔的鬼孩子,情緒被提起來了:“我知道你恨你姐姐,可你害的這些人都是無辜的,早先死掉的那位李園園,她是個疼弟弟的姐姐,跟你姐姐不一樣!”
“我知道不一樣。”
他反而生起氣來:“我跟了他們兩天,我知道那位姐姐有多好,對弟弟有多好,我討厭她,我更討厭她弟弟。”
他激動地甩著手:“我姐姐,她親手殺了我,我都想起來了,就是她把我騙出去,再把我殺了,她還,還殺了爸爸媽媽,我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我再也見不到了!”
我見他這麼痛苦,想要勸說兩句,誰知道他突然一臉凶惡地踩上早準備好的凳子,掐上了身旁姐姐的脖子:“我得不到他們也別想得到,我就讓她們疼的弟弟親手殺了她們,嘻嘻嘻,嘻嘻嘻……”
這都什麼邏輯啊?
我不想李園園的慘劇在發生,可我剛動,一顆細小比米大不了多少的石子從我身邊劃過,擊中小孩的眉心。
隻聽一聲慘叫,我看到鬼孩子的身影從小孩的身上移出了一半,但它馬上又尖叫著把自己塞回去了。
我:“……”
小孩轉了轉自己的脖子,呲著小牙,凶惡又戒備地看著在我身後一直沒吭聲的仇詩人,但他似乎也冷靜下來了。
“我知道這位哥哥很厲害,”他看回我,“一定有辦法逼迫我離開弟弟的身體,但我也有辦法。”
他臉上閃爍著小孩子做了件很棒棒事情的小得意:“如果,你們要強行逼我離開這個弟弟的身體,我就會跟這個弟弟同歸於盡。”
“你已經死了。”
“死了,”小孩一臉認真,認真得很凶殘,“還可以再死一次。”
我想到仇詩人說過的“銷毀”,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識地朝仇詩人看去,跟他尋求幫助。
這家夥很冷靜,沒太大的表情變化,隻道:“有人幫了你?”
“是啊,”小孩展開笑顏,“就是他告訴我,隻要我這麼做了,你們就會迫不及待地來找我,還會幫我完成心願。”
我又驚又怒。
就說鬼孩子那麼乖那麼懂事,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可怕,果然是被教壞的。
“你要我們幫你做什麼?”
小孩眯起了眼睛:“當然是把我姐姐找出來!”
“可是……”
他陰測測地盯著我,不等我說完:“瀾姐姐,那天,可是你把她放走的,你就要負責把她找出來!”
我覺得我聽錯了:“你說誰把她放走了?”
“別不承認,”他眼裏滿是責怪,“就是你,要不是你,她也不可能逃走!”
“我……”我很想說這不關我的事,可一回想那天晚上的事,就全卡在趙星要殺我,而鬼孩子發瘋的畫麵,後麵的什麼都想不起來,頓時失去了辯解的勇氣。
心裏很惶然,在我不記得的那段時間,我究竟做了什麼?
小孩放緩了語氣,商量地說道:“放心,瀾姐姐,隻要你把她找出來,我就不怪你了,我也放了這個姐姐,還有這個弟弟。”
……
我和仇詩人一前一後走出公寓大門,而在我們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跟著被鬼孩子附身的小孩,至於小孩的姐姐,經過彼此的協商,暫時留在天台的安全門裏,仇詩人讓一個警員照看著。
此刻的鬼孩子,就好似持槍劫持著人質的歹徒,仇詩人有一萬種方法殺死他,但他就會選擇將人質一並殺死。
仇詩人告訴我,他不確定背後那人都幫了鬼孩子什麼,鬼孩子手握的依仗又有多大,不確定他是否能在鬼孩子殺死小孩之前,解決掉鬼孩子。
在不能保證小孩安全的前提,隻能先按照鬼孩子說的去做。
我發現,他並沒有之前表現得那麼漠視生命,相反,他很重視。
不過他這麼說時,還是那老神定定的神態,頂多有些被威脅的惱怒,我總覺得他很有把握,隻是在跟鬼孩子拖延點時間,好找出他的弱點。
但我們上了車後,仇詩人卻告訴我,我們隻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為什麼?”
“被鬼附身對人體的傷害是極大的,健康的成人可以撐一天,而小孩,也就撐個半天,從錢小明現在的情況來看,頂多就兩小時,必須讓趙陽從他身體裏出來。”
錢小明,就是現在被鬼孩子附身的那個小孩。
一時間,我完全無法表達自己的心情,聽到聲響,轉頭看到後座的車門被打開,“錢小明”坐了進來,朝我天真地笑著:“開車呀。”
我默默地轉回身。
仇詩人啟動車子,打算回趙宅看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
路上,我給閆斌打去電話,雖然已經兩點,很晚了,但現在這種危急時刻,誰管他是不是在睡覺!
兩個小時,隻有兩個小時!
閆斌行動快捷,通緝令都發出去了,這三天裏他就沒停止過尋找,但趙星跟人間蒸發一樣,他表示,現在要兩個小時裏找到她,除非出現奇跡她自己跑出來。
說是這麼說,他還是認命地帶著同事,準備在接下來兩小時裏,以趙宅為中心,四處再找找。
趙家大廳裏,原本的家具都挪到最後兩邊,中間簡單地設立了一個小靈堂,放著趙陽屍體的小棺材就放在其中,一碗裝著糯米的碗裏,點了一根香,那根香左右還插了不少根燃完的香腳,可見這香就沒斷過。
鬼孩子一看到自己的屍體,就呆立在那,麵上的神情實在難以言表,像要哭了,又像傻了。
半響,他找了個地方坐下,和上小學一年級的學生那般,手腳都擺放好,然後,定定地看著我。
我真想抓一把頭發:“找,我馬上找!”
說完,我看向在一邊的小桌上泡茶的夏氏姐弟,和進屋後,就坐在同樣挪到一邊擱放的單人沙發上的仇詩人,一腳曲起踩在前方的桌腿上,雙手抱胸閉上眼睛,準備小憩的模樣。
“喂,你們還記得你們是人嗎?有點人性好不好?”
我奪過一杯剛倒好的茶,咕嚕一口就喝掉了,忙活一晚上,又是地鐵又是公園又是天台,這一杯喝下去才發現自己又渴又餓,困倒沒有,瞌睡蟲都被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