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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xs 門無聲地被推進去,目之所及就是一片昏暗,猶如一下子從白天邁進黑夜,當我試著走進去後,還聞到了一股悶臭味,就是那種房間常年封閉不通風的味道,當我看到拉緊的窗簾,臨近十月的天氣還是挺熱的,房間裏不通風也就算了,風扇空調什麼的都沒開,人一直憋在這裏麵是會憋壞的。
房間並不大,輕易就能看到床邊一張塑料靠椅上,坐著一位憔悴枯槁的中年婦女,她懷裏抱著一個相框,像抱著一個嬰兒,一手還輕輕地在拍打著相框背部,嘴裏輕輕哼著歌,整張臉陷入陰影中,模模糊糊看著,陰晦不定,猶如一個神經質的病人。
“阿姨。”裴芯看到這一幕,似悲從中來,幾步過去,蹲在應該就是樂琴的中年婦女身旁,一手搭在她的膝上,哭了起來,“阿姨,我來看你了。”
樂琴沒有反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感受不到旁人的存在。
“阿姨?阿姨?”裴芯輕輕搖晃著樂琴的腿,“我是裴芯啊,我來看你了。”
樂琴的哼的歌被打斷,她頓住,好一會慢慢地側過頭來,因悲傷過度,她兩鬢發白,平添幾分蒼老,定定地看著裴芯,目光森沉沉地像要吃人。
裴芯自責地垂下頭,解釋著,“對不起阿姨,我之前太害怕了,不敢來見您。”
樂琴依然定定地看著她,在我以為她可能會爆發時,她忽然移開目光,看著前方,對著無人的空氣笑了,笑得很慈祥,“顏顏回來了?”
裴芯愣住:“阿、阿姨?”
我也愣了,樂顏的鬼魂回來了?
不可能吧,真有情況,我這雙陰陽眼會看不見?
“餓了是嗎?”樂琴阿姨邊說邊站起身,“好好,媽這就去給你做好吃的。”
她越過蹲地上的裴芯,再從我和仇詩人身旁走過,打開房門走了出去,留下我們三個,我和裴芯麵麵相覷,裴芯呐呐地問:“阿姨她怎、怎麼了?”
照這表現來看,很可能是神誌不清了,可前兩天新聞裏,她還能為女兒到處奔波,雖然悲憤,可說話還是很有條理的,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阿姨也不會變成這樣。”
眼看著裴芯又要哭,我受不了地說道:“還是去看看她吧,別出什麼事。”
聞言,裴芯趕緊跟出房間,我和仇詩人走在後麵,我悄聲問他:“什麼情況啊?”
他頭朝我偏下來:“她身上,有黑氣。”
“什麼玩意?”
“那是邪氣入侵,要麼,她沾染到什麼髒東西,要麼,有人對她做了什麼,還得再看看。”
我心裏微驚,如果是樂顏鬼魂,她沒道理要害自己母親吧?我怎麼覺得事情越發讓人想不透?
“要進陰陽這一行,不僅僅要懂得如何捉鬼,重要的是要懂得如何辨鬼,這需要很強的觀察力,現在就是你學習的機會。”
我腦袋蒙蒙的沒搞懂他的意思,直到我想起他昨晚說的工作,恍然又糾結:“我還沒答應呢。”
“遲早的。”
“喂……”
說話間,我們也來到了廚房門口。
在本該充滿家的氣息的廚房,如今一片髒亂,鍋碗瓢盆,油膩膩髒兮兮地推在旁邊,蒼蠅蚊子到處飛,一股惡臭老遠地就傳出來。
這哪裏是廚房,根本就是垃圾場。
樂琴不知從哪拿出一袋子爛了一半的菜,洗都沒洗就開始切,單手切,還有一隻手仍舊抱著那個相框,裴芯正努力跟樂琴阿姨解釋著什麼,讓她不用做飯,可樂琴阿姨像看不到她似得,不停地在菜板上切切切,切得到處都是,全無章法,跟幼童玩鬧似得。
我注意到她拿刀那隻手的手腕上,戴了一條不符合她年紀的小女生手鏈,很可能是樂顏生前佩戴的。
隻要想到,如果哪一天我慘死,我媽媽該多難過,就能感受到僅有一個女兒也沒了的樂琴內心有多煎熬,就越覺得裴芯所作所為有多不應該。
歎口氣,我走進去,和裴芯一起收拾殘局,並讓裴芯看好她別切到自己的手,一邊試圖找出好的菜,想另外給阿姨做頓飯,看她這樣,估計都沒吃吧。
然而,當我找出幾個土豆,想洗一下時,發現水龍頭居然沒水出來,是壞了還是怎麼的?
我環顧一圈亂糟糟的廚房,發現了一口水缸,水缸上蓋著一塊鐵板,大概是防止灰層掉落的。
將鐵板挪開一點,露出個水瓢能進去的大小。
從我這個角度看下去,下麵的水黑乎乎的,但鄰居那位婦人既然經常過來照看樂琴阿姨,這水應該有換過的吧?
我拿起水瓢,想舀一瓢上來看看,水瓢舀下去時,碰到的東西讓我覺得不對勁,有點硬又有點軟,可絕對不是液體!
我一把將鐵板拉得更開,往裏一探——媽呀,裏麵滿滿的密集的全是頭發!
強大的惡心衝擊我的胃,傻愣地看了兩秒後,我果斷地扔下水瓢就跑。
可我剛一動,一大簇頭發從水缸裏鑽了出來,纏上了我的脖子,將我往水缸裏拖。
我手抵住水缸口,一邊防止自己被拖下去,一邊還要空出一手去扯脖子的頭發,但越扯,頭發勒得越緊——我快被勒死了!
這時候,一把菜刀對著我脖子上的頭發砍了下去,頭發受驚,縮回了水缸裏。
裴芯雙手舉著菜刀,似乎剛才的舉動已經花費了她所有的勇氣,不再敢把菜刀往水缸裏追擊。
她顫了一會想起我,忙扔了菜刀扶住我:“表姐,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緩過氣來,正想說什麼時猛然想到,我這裏出事了,仇視人怎麼沒反應?
迅速轉身朝廚房門口看去,我還記得我進廚房時他就站在那,這會廚房門口空空如也,別說他了,樂琴阿姨也不見了。
“人呢?阿姨人呢?”我抓著裴芯的手臂著急地問。
裴芯整個人都慌了:“不知道啊,剛剛還在那的。”
她指著案板,樂琴阿姨剛就站在那胡亂切菜的,這會那些被切得雞零狗碎、四分五裂的蘿卜白菜都在,菜刀也胡亂丟在一旁,就是阿姨人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