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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xs 我抱著小寶回到戲台前,仇詩人翹著二郎腿靠著塑料椅背上,旁邊一個少年正在他旁邊恭迎吹噓著什麼,還請仇詩人喝可樂,仇詩人沒喝,被黑蛋搶了過去,兩隻毛絨絨的爪子捧著一罐可樂,往三瓣嘴裏灌了一口,然後被刺激到了,不聽得吐舌頭舔自己濕潤的鼻子。
這一幕,讓旁邊的少年看得愣愣的,反應過來後特別興奮,更崇拜了仇詩人了,顯然把仇詩人當成了什麼高手。
我走過去,將小寶放到他腿上,自己把黑蛋抱起來,坐下後抱著黑蛋,那少年見有人來了,招呼一聲就溜走了。
“你行啊,這麼短時間就収小弟了?”
他睨我一眼:“準許你帶兒子拋下我,不準許我找點樂子?”
我被自己口水嗆了下,這話怎麼聽著那麼別扭?
沒等多久,鑼聲再次響起,八個戲子扮成八仙,到古屋大堂裏給菩薩佛祖上香,隨後,戲台上紅色的簾布落下,當簾布再次打開時,晚上這台戲就算開始了。
比唱功,肯定是比不了那些大劇院的,可是他們說著方言,演的還是挺精彩的。
仇詩人很有耐心地看著,也不知哪位小弟貢獻的瓜子,放在同樣不知由哪位小弟貢獻的凳子上。
他肯定懶得剝,是小寶剝的,再分給爸爸吃。
黑蛋也用自己那爪子剝瓜子,但怎麼剝都剝不好,它幹脆全塞嘴巴裏嚼幾口,再呸掉。
本想著讓黑蛋給剝瓜子的我:“……”
正鬱悶著,小寶將剩下的瓜子遞給了我。
“……”我摸摸他的腦袋,“小寶不吃嗎?”
“小寶跟媽媽、爸爸分著吃!”
我從他小小的掌心中那一堆瓜子裏拿了一顆,他其實剝得也不是很好,上麵還沾了口水,可我覺得,這瓜子特別好吃。
時間一點點晃過。
轉眼都十點半了,晚上這出戲再兩場左右就該結束了,也正是整場戲最高潮的時候,大家看得最專注,有些鬧了一晚上的孩子要麼回家睡覺,要麼玩夠了老老實實待在父母身旁。
就是這個時候,窩在仇詩人懷裏昏昏欲睡的小寶忽然坐直了身子,身子往戲台那邊傾,不停地嗅著:“好香啊!”
我當時想,是不是哪家煮了宵夜。
可仇詩人聽到這話,卻是麵色一變,同樣瞬間坐直身子,問著懷裏的小寶:“哪邊的?”
小寶指著戲台下麵:“那,特別香!”
仇詩人麵色越發凝重,我莫名其妙地跟著看向戲台下方,戲台邊緣被垂下來的毯子遮了一半,剩下的黑乎乎的也看不到裏頭,但我知道裏麵就是用來撐起戲台的木頭、竹竿,能有什麼。
“還有多久結束?”仇詩人問我。
“快了吧,不用半小時。”
“等不及了。”仇詩人抱起小寶,我問他去哪,他說到戲台後邊,前邊大家都還在看戲,不好查看。
我蒙然,查看什麼?
然而,仇詩人並沒有向戲台後邊走去,他抱著小寶剛起身走兩步就頓住了。
我跟在他後頭想看看他要做什麼,見他停下,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就在戲台下邊,從垂下來的地毯下方,緩緩地,滲出血來。
怎麼、怎麼會有血流出來?
“來不及了。”我聽到仇詩人聲音微冷地說出這句話,沒等我問,就已經有坐前排的人喊起來了:“啊啊,有血啊,這裏有血。”
起先沒人信,可湊過來一看,紛紛都驚亂起來,連台上正在傾情演出的戲子們都暫停了下來,麵麵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那不是一點點的血,隨著越來越多往外流的血,那血量,足夠讓一個人致死。
幾個男人來到前頭,還有人拿著把鋤頭,緊接著推推搡搡地,都躊躇著沒人做那個領頭的。
仇詩人將小寶交給我,走在這群男人的最前麵,跟當中幾個比較有話語權的說了幾句,而後,他沒有任何畏懼地掀開了垂下來的地毯,從旁邊人手中接過手電筒,一邊往裏照,一邊弓著身子鑽了進去。
有他壯膽,幾個大漢子也跟著進去,明明大夥今天第一次見到他,卻都信了他,以他為中心的服從。
我想了想,還是抱著小寶跟在後麵。
並沒有走太遠,大概戲台中間仇詩人就停了下來,這時候,大家已經能透過手電筒看到,有個人靠在中間的一根木頭上,血就是從他腳底下流出來的。
仇詩人隻微微蹙起眉頭,沒有猶豫地轉到了那人跟前。
我跟著繞過去,一看到那景象,不由自主地發出驚呼。
一個男人,赤身裸體的跪在地上,身上被釘了七根足有手掌長的鐵釘,分別是肩胛骨,雙手雙腳,和印堂。
而在他的兩腿間,更是血肉模糊,男人最重要的東西被不知什麼東西生生磨斷,傷口猙獰惡心。
男人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麵部十分扭曲,可見他死前受盡了折磨,而且,他是在我們進來前一秒斷氣的。
我總算明白仇詩人那句“來不及”是什麼意思了。
哪怕是幾個大男人,看到這一幕也騷動起來,就算之前想過是有人出事了,可真看到這凶殘的一幕,還是震驚到了。
“是大鬆!”
終於有人反應過來,大聲喊道。
我也才意識到死的人是大鬆叔,前不久,我明明在化妝廳外碰見他的,感覺就一轉眼的功夫,他就慘死在這。
“這特碼是誰幹的!”
男人們嚷嚷著,又怕又怒,有人喊著報警,有人去驅趕那些妻子兒女,讓他們趕緊回家,戲台上的戲子們都紛紛下來,還沒演完的戲連個交待都沒有匆匆落幕。
大鬆的老婆兒子都在現場呢,原本隻是跟別人一樣,討論著出了什麼事,忽然聽到有人喊死的是大鬆,她一下子傻了。
待她急匆匆跑進來確認,確實是大鬆後,人一歪,昏了。
十一點多,整個戲台還燈火通明,守著好幾個莊稼漢子,六七十到四五十的都有。
我經曆過馬桶裏的碎肉,對大鬆的死相接受度相對高點,沒有回去,抱著小寶,領著黑蛋,和仇詩人一起站在一旁,他在領頭找到大鬆後,就沒再參與了,隻默默地站在一旁。
我問道:“凶手是人是鬼啊?”
要是人的話,我應該能看到大鬆死後的靈吧?
然而,幾乎他死沒多久我們就進去了,除了他的屍首什麼都沒看到,難道又是鬼作案?
想到阿飄,我身體自發地升起一股寒意,往遠處看去,是黑乎乎的田地,我瞅一眼就趕緊把目光収回來,生怕看到不該看的。
“還不確定,”仇詩人淡淡道,環著胸,眉宇間似在思索什麼微微擰起,“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
村子裏的大叔見我還在這,就來趕我走,我沒有想要破案的心,正想同意,卻見我外婆來了。
大叔顧不上我,和村裏的幾位幹事一起迎向了我外婆,我沒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可看他們的神態,似乎在詢問我外婆這件事。
我外婆一個瞎子,她能知道什麼,怎麼出了命案,他們第一時間就去找我外婆?
原本想走的,因為外婆,我又留了下來。
警察來了,法證法醫檢查現場,晚上看戲的,演戲的都叫了回來,確定今晚所有人員都在這後,就開始排查詢問。
然而,晚上大家要麼看戲,要麼小孩子嬉鬧,戲台底下也有不少孩子鑽進去玩過,誰也沒注意到,大鬆是什麼時候到戲台底下去的,要不是大量的血流出來,估計大夥到了明天,都不一定知道裏頭死了個人。
很難給出有用的線索。
戲班子的人聚在一起,連之前跟我在化妝廳碰撞過的打雜小姑娘也在其中,接受著警察的逐一盤問。
他們大多都已經卸了妝,身上的戲服也都脫了,我掃了一圈,正要收回目光,就看到他們當中,有一位還穿著漂亮的代表“小姐”的戲服,臉上的妝容濃烈,頭上戴的頭飾也非常完整,從落幕到現在也過了近一個小時,她怎麼還跟馬上就要上台演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