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概念似乎從阿爾伯斯的腦中恐懼的離開了,他在黑暗之中睜開漆黑的豎瞳,陣陣流光溢過。身體仿佛從久遠的沉睡之中緩緩蘇醒,僵硬的、如同鐵塊般的軀體慢慢為他的意誌所掌控,絲絲縷縷的感覺開始彙入他的理智,完成對所有的熟悉。胸前傳來一陣熱流,那股感觸透過皮膚,沿著血液、神經流入他的意識之中,有著穩定的規律,那是呼吸,隨著心髒一絲不苟的擠壓血液而律動的呼吸,然後是如同絲綢般的觸感開始衝擊他的意誌,漸漸的成型的感知在腦海中勾勒出女性獨有的體態和感觸,意識到懷中是一名女性,阿爾伯斯,不,阿爾伯斯絕對會激動到難以自製。可惜啊,他不是,他是阿爾伯斯,是撒旦之子,是太古之龍的後裔,是擁有惡魔之軀卻保留了人類之心的異類。阿爾伯斯的羽翼漸漸舒展開來,伴隨羽翼舒展的同時抖落下銀色的光點,宛如流星劃過夜空,璀璨至極。無需揮動羽翅,阿爾伯斯就憑空而立,赤裸身軀抱著懷中的女子,直到此刻的阿爾伯斯才感到自己完全的蛻變。身軀的蛻變,精神的蛻化,向著更為高級的生命層次進化,跨越人類這一平凡物種,向著神奔去。
阿爾伯斯抖抖肩,背後的羽翼化作飄渺而散的黑色煙霧緩緩消逝在大廳內。他,靜靜的漂浮在空中,扭頭看向背後的魔術師,魔術師低著頭,帶著白色繡花手套的右手輕撫在胸前,宛如中古的貴族管家,靜默等待王爵的指示和命令。阿爾伯斯懷中的女人輕輕的漂浮起來,落在舞台上唯一的紅布木桌之上,阿爾伯斯看向魔術師,端詳著魔術師“魔術師還是亞巴頓?”“殿下說笑了,吾名自然是亞巴頓,人間之身,低賤之極。”阿爾伯斯笑著無言,就默默的笑著,空曠的劇場回蕩著他一個人的笑聲,“短短的幾千年,沒想到啊,連你也變了啊。”亞巴頓看著阿爾伯斯,那張年輕、英俊的宛如神的光輝般耀眼的麵孔,“殿下,霧燈已然點亮,該給予信徒以往永生國度的指引了。”“打破戒律的時刻到了。”阿爾伯斯黃金的豎瞳燃起了漆黑的火焰,那火焰中一道道扭曲的身影在遊竄,滿含憤怒、悲傷的咆哮永生不覺。
波克利亞城的中心聳立著高大的古羅馬式的阿裏森大廈,大廈前的廣場很是寬闊,點綴著數百個花壇或是噴水池,市民們或行或坐散落在廣場上,這裏的空氣是散漫的、輕鬆的、自由的、慵懶的,看著繁華美麗的波克利亞城,人們相信這裏就是人間的一處天堂。
阿裏森大廈的頂部是古老而昏暗的教堂,教堂中流動著一縷縷的暗影,黑暗的眷屬們在這裏肆意遊蕩,三位高大健碩的老人緩步行走在甬道中,身上披著漆黑的長袍,長袍上繡著些許花紋,那是用秘銀線織成的狼,對月長嘯。即便一個心地純潔的人,一個不忘在夜間祈禱的人,也難免在烏頭草盛開的月圓之夜變身為狼。眾人輕易的推開厚重的石門,石門上浮雕猙獰,那是諸神的黃昏之景。石門之後是寬闊的大堂,大堂的中央放置著長達三十米的紅木楠桌,堂內昏暗,壁燈悠悠的亮著,藍色的燈火飄揚著。在他們進入前,大堂內空無一人,整齊排列的桌椅,燃燒的藍色壁燈。三位老人落座在右側居中的桌椅之上,側頭看向紅木楠桌的主位,身旁的桌椅上散開陣陣的黑霧,一道道黑暗世界的惡魔們漸漸出現,沒有聲響,如有約定般,落座後都看向了主位。壁燈閃爍了一下,主位之上出現了一道曼妙的身影,黑色的蕾絲長裙擁裹住她的身軀,那是阿斯蒙蒂絲,**的魔王啊。在這人間的人們所認為的天堂裏,這是暗夜的眷屬流連之地,是那惡魔的聚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