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電話,嚴世铖卻陷入了沉思。
這件事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嚴鬆青當年的車禍絕對不會是意外。這件事不會那麼湊巧,嚴鬆青出現在了許沁蘭生產的醫院,而接下來嚴鬆青就出了意外。
而許沁蘭這邊卻喪失了一個孩子,薑家那邊的意思是那個孩子已經死了。
可如果那個孩子死了的話,那又為什麼這個孩子會出現在千裏之外的雲城沈家?
嚴世铖思考問題的時候一煩躁就想抽煙,才剛剛摸出煙盒,見帳篷外不遠處的拍攝現場,葉溫蕎這會兒站在懸崖邊上,那悲憫的表情讓嚴世铖心口一瑟縮,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
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多月之前的葉溫蕎,那個時候的葉溫蕎是否也是這樣的絕望?所以那天她才會出現意外?
扔掉手裏的煙盒,嚴世铖大步走出帳篷,站在劇組人員當中,遠遠的看著葉溫蕎。
她在絕望的哀嚎,那樣的悲憫,那樣的讓人……心痛。
“cut!”
隨著導演的一聲令,這場戲算是暫時結束了。但是葉溫蕎卻久久地沒有停下來,還是維持著之前的姿勢,好像是陷入了夢魘當中似得,一直沉浸在劇情當中沒有出來。
“導演……這……”
“嚴少?”
嚴世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他們先解散,不要吵。
眾人見狀,在導演的示意下便紛紛的離開了。這懸崖邊上瞬間就隻剩下葉溫蕎一個人了。天大地大,好像沒有一處容身之處。
嚴世铖踩著步子過來,這冬日裏的風一點兒也不比春日來的軟弱,那樣的強勁。
嚴世铖滿心滿眼都是葉溫蕎的身影,看著她那般悲憫,好似感同身受,“蕎蕎!”
“為什麼?你在哪裏?你是不是不要媽媽了?”
“蕎蕎!”
葉溫蕎的眼神有些空洞,她好似陷入了自己的夢裏,耳邊除了勁風,似乎還有一道清潤的聲音,那樣的直觀,那樣的……直入人心。
葉溫蕎一個激靈,茫然的抬頭,“嚴世铖?”
“是我!”嚴世铖伸出手去,“我在這裏,蕎蕎!”
葉溫蕎仿佛才回過神來,眨眨眼,卻並沒有及時的伸出手去,而是呆呆的看著嚴世铖,“你以為我要跳下去嗎?”
嚴世铖心口一縮,“沒有!”
葉溫蕎淺淺一笑,搖搖頭,“我才沒有那麼傻,我很惜命的,我舍不得死!我還得找到我媽媽,她在等我!”
“是,宋姨在等你!”嚴世铖盯著葉溫蕎,不敢亂動。
“那你呢?”
“我?”嚴世铖看著葉溫蕎,“我一直都在。”
葉溫蕎笑了,“那天我站在這裏的時候,滿目絕望,腦子裏除了我媽媽之外,就是你的話。你怎麼那麼無情呢!挫骨揚灰都不肯放過我!”
“我的錯,蕎蕎,我不會表達,不懂得自己的感情!我跟你認錯,我答應你,今後再也不說這些混賬話了。”嚴世铖道,葉溫蕎這回是真的笑了,“你別緊張,我剛剛隻是一下子情緒走不出來。我說過的,我很惜命,我才不想死!”
葉溫蕎說著,伸出手。
嚴世铖見狀,一把抓住葉溫蕎的手。她那雙小小的手,我在手裏,卻好像是握住了全世界一樣,抓住了就再也不肯鬆開。
“蕎蕎,等找到宋姨,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葉溫蕎心口一顫,被嚴世铖攬進懷裏,感受著嚴世铖懷裏的溫度。
他的話那樣的輕,卻好似重錘一般敲擊進她的心裏。
他抱著她,山澗的風好像越來越大的。嚴世铖擁著她更緊了一分,“蕎蕎,我們結婚好不好?”
那種孤獨的無依無靠,好像天地之大唯有自己一人的滋味並不好,乍然之間聽到嚴世铖這麼說,葉溫蕎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滯,可過後便是感覺驚濤駭浪,“你不怕?”
“怕什麼?”嚴世铖擁著她,眼神堅定。
若非要說怕的話,那麼他的確是怕過的,現在也怕,那便是在懸崖邊上的時候,他害怕她會絕情的不顧一切的跳下去,這樣的經曆一次就足夠讓嚴世铖絕望,所以他不想再來第二次。
“隻要能跟你在一起,蕎蕎,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會闖,所以我不怕!”因為他知道,害怕是最沒有用的東西。
葉溫蕎眨眨眼,“若是你們嚴家不同意,你爺爺不同意呢?”葉溫蕎想到嚴老爺子那天對待自己的態度。最好的態度便是漠視,而那天嚴老爺子也的確做到了全程都將葉溫蕎漠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