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思心裏咯噔一下,暗恨自己怎麼到了他這裏就幾次三番錯話了,看來她被那個夢糾纏的以為一切都是真的,讓她完全忘了他還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危險人物。
雖然前世,她也沒把誰捉摸透,以至於一再被渣男辜負,但她知道,薛朝是她見過的性格最複雜的一個人,她看不透他,一點都看不透。
看來,重生也沒有讓她變得謹慎多少,看著他眼睛半眯起,似染了殺意,她忽然有些害怕,連忙道:“你放心,那晚的事我不會出去的。”
他冷冷一笑:“死人才不會出去。”
“難道你要殺了我不成?”她幹脆眼一閉,脖子一仰,“你若想殺就利落些,我怕疼。”
她沒有等來薛朝擰斷她的脖子,卻等他“嗤”的一聲輕笑,漫不經心道:“你這丫頭,還真是喜歡用人之度君子之腹。”
“……”
就你,還君子?
沒見過哪個君子大晚上夜潛姑娘香閨的,更沒見過哪個君子幾次三番威脅一個弱女子的。
孟九思腹誹一番,一下子睜開了雙眼,再看他時,他的眼睛裏哪還有半分危險之色,燭火幽幽,光落進他明亮的眼睛裏,他的眼睛變得溫柔,好看的不像話,猶如一汪碧泉般的瞳仁裏倒映著自己的影子,隨著燭光微微跳躍。
下意識的,她垂下了眼眸,視線落到了他的唇上。
許是他在她的印象裏一直都是個蒼白淡涼的絕美少年,這反而讓她忽略了什麼,她忽然發現,他的唇色與她在靜安寺見到的那一次不同,同他的臉色一樣,好像失了血似的蒼白無華。
她怔了怔,想問他什麼,忽然門簾一動,有人走了進來,來人眉目俊朗,身材雖不高,卻挺拔如蒼鬆一般,穿了一身灰撲頗衣服。
這人孟九思昨日才見過,是薛朝的貼身侍衛,姓雲,單名一個封之,並不是夢裏那個人叫的柴雲。
隻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臉色很不好,帶著一絲掩飾不掉的焦急和悲傷,眼睛也紅紅的,竟好像哭過。
“爺,不好了……”
薛朝回頭看他:“怎麼了?”
他朝著孟九思的方向看了一眼,但也沒敢真的看她,動了動嘴,似有難言之處。
薛朝起身走到他麵前,二人一道出了屋,雲封才急著在他耳邊義憤填膺的道明了事情原委。
在他的時候,薛朝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越來越難看。
聽到最後,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痛意,幾乎要暴怒了,隻是他素來性子清冷,習慣了隱藏自己的情緒,就是暴怒時,也不像旁人咬牙切齒的模樣,隻可見他額頭有幾道青筋微微突起。
“爺,這群人實在太可惡了,屬下一定要替元宵報仇。”
薛良的眉色更深了,凝起了濃的化不開的殺意,隻是話時,還是一慣的平靜。
“人是我送過去的,想不到卻害死了他,這仇要報,也該由我來替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