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做了一個噩夢,夢中範江龍睜著一雙血紅的雙眼質問她為什麼要欺騙她,還衝過來搶走她懷中阿姐剛剛送給她的撲滿,將撲滿狠狠的打碎在地,搶走了她所有的錢。
她一下子驚醒過來,卻發現姐姐不在了,最後,她尋著一絲聲音尋到了這裏。
她早該想到的,除了公子,還有誰能輕易而舉的從她身邊帶走姐姐,這下好了,她成了一個活脫脫的大燈籠,還是超級亮的那種大燈籠。
孟九思已經朝著她走來,一邊走,一邊問:“怎麼不太好了?”
雖走在屋頂,她卻如履平地,不要屋頂,就是走鋼絲兩腿也不帶打顫的。
鐵妞抽抽嘴角,一邊看著薛朝,一邊幹笑道:“嗬嗬......我怎麼有種截胡的感覺。”
孟九思白了她一眼:“什麼截胡,你這丫頭竟胡。”
這時,身後響起薛朝涼涼的聲音:“她的沒錯,我被截胡了。”
孟九思:“......”
鐵妞:“那......那個,公子,對不起呀,我......不是有意截胡的,嗬嗬......”
薛朝神色收斂,擺擺手道:“也罷,時辰不早了,我該走了!”完,眸色柔和的看了孟九思一眼,再看向鐵妞又恢複了冷漠之態,“對了,鐵妞,今晚你很失職,下次再犯絕不輕饒。”
鐵妞有委屈的點點頭,“哦”了一聲。
我若不失職,公子你哪裏有機會接近姐姐?
哼!
明明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薛朝才不會在意鐵妞心裏想什麼,視線又轉移到孟九思的臉上,笑的溫柔:“孟黛黛,祝你晚上做個好夢。”頓一頓,補充道,“最好夢裏有我。”
孟九思:“......”
這個人還真是輕狂的......嗯......有點可愛。
鐵妞捂著嘴笑。
......
夜裏下了一場雨,洗滌了萬物沾染的塵埃,晨起時空氣格外的清新,大街上漸漸熱鬧起來,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販,行人。
一個賣炊餅的販挑著兩籮筐炊餅,準備趕往長平城最繁華熱鬧的花市待去賣,走到被煙雨浸濕,通往花市街一條甬長的青石磚台階道上,忽然腳下一絆,人往前一栽,扁擔兩頭的籮筐摔倒地上,滾落一地冒著熱氣白白胖胖的炊餅。
炊餅被地上殘留的雨水沾濕泡化了,那販也來不及心疼了,他眼睛一掃,就看到一大把頭發,再定睛一看,就看到一個身著單薄褻衣,全身上下滾的全是泥水的人趴在台階上,披散下來的頭發,沾著幾片樹葉枯草枝,濕漉漉的鋪陳在台階上,像死了似的,一動不動。
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死人,死人啦——”
他的驚叫聲在瞬間吸引了人群擁擠著跑過來看熱鬧,有那餓了許久的乞丐聽不到死人,也沒心思看熱鬧,隻看得見滾了一地的餅,顧不得,撿起來就大口大口的吞咽。
別的乞丐見到了,幹脆趁火打劫難從籮筐裏拿出幹幹淨淨還熱乎著的炊餅。
“炊餅,我的炊餅......”
販這才意識到昨兒大半夜就起來忙活了大半的成果轉眼間就要泡湯了,趕緊丟下死人,去搶他的炊餅,一下子揪住了搶炊餅搶的最多的乞丐。
那乞丐懷裏揣著炊餅,手裏還捧著炊餅,斜睨著兩隻眼睛爭辯道:“你這炊餅沾過死人了,誰還敢吃,我幫你吃了,是替你......”
一語未了,忽然有人驚呼一聲:“動了,沒死,這人沒死!”
“嗯......”
那人發出一聲似痛苦似茫然的呻吟聲,當中有個膽大的婆子見其衣著背影是個女子,大著膽子上前將她扶正躺倒在自己懷裏。
眾人這才看到她的臉,她滿臉汙漬血跡,黑乎乎,髒兮兮的,根本看不清她生得什麼模樣。
“喲,是個姑娘,可憐見的,怎麼變成這樣了?”
這樣的形狀難免會讓人誤以為她遭遇了采花賊,眾人再看她時,眼睛裏有了不一樣的異色。
“瞧這樣,好似贍不輕,也不知能不能活?”
“來來來,趕緊給她喂一口水,興許能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