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央送我出來,我對他說道,“你帶疏憶離開妖族吧,她不適合這裏。”
他麵色平靜,“我說過帶她回仙界,可她不願意,既然她想留在這裏,我就陪著她。”
你這說了還不如不說,我幾乎想要罵他一句,可了解他的為人,想想便也罷了,“以前疏憶總是讓我帶她去人間,所以我覺得她更喜歡人間的生活。”
他的腳步頓住,“因為陪在她身邊的人是你。 ”
“你是在怨我?”我問他。
“沒有,隻要她喜歡,我會幫她。”
整個天虞的人都知道他喜歡疏憶,可每次疏憶找我時,他隻是找借口匆匆去我那裏走一趟,卻從未說過什麼,想起疏憶的話,我問他,“你為什麼從來不親口告訴她呢?”
“我怕我說了,她就能正大光明地拒絕我了,也能找到理由回避著我,我想隻要我不說出來,至少還能靠近她身邊,還能看她一眼。”
果然,他還是挺了解疏憶的,隻是他這種做法隻為了自己考慮,就算疏憶不喜歡他,可見到他時多少會覺得難堪,我問他,“你覺得琉絳當日為了瑩光的所為如何?”
“心生佩服,”他說道,眼神堅定地看著我,“我也可以為疏憶做到這些。”
他不會真的要為了疏憶剔去自己的仙根以表決心吧,真不知道他這腦子到底是怎麼長得,實在不開竅,我說道,“我不是讓你為了疏憶剔去仙根,畢竟疏憶還可以修煉成仙。我是想說,如果你有琉絳的那個衝勁來追求疏憶,必定早就成功了。”
他表情木楞地看著我,見他如此不上道,我也怪揪心,“你幫我時就知道盡心盡力的,到了你自己怎麼就這麼不上心了?”
“不是,”他晦澀地開口,“我不知道該怎麼做,疏憶會喜歡。”
我想了想,“這個我也沒有經驗,要不你去問問琉絳吧,羌韜似乎也不錯。”
“嗯,我回頭就是找他們問問。”
我還是不放心,叮囑道,“拒絕了也沒什麼關係,隻要你能像羌韜一樣厚臉皮就好了。”
“那他追到若錦了嗎?”
他一句話把我噎住了,貌似沒有,我輕咳一聲,“但是若錦沒有躲避他啊。”
“這倒也是,”他喃喃了一句,複問我,“那麼師兄你呢,你怎麼想的?”
“我沒怎麼想,已經和疏憶說清楚了,你放心,她不會喜歡我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說道,“如果非是男子不可的話,若錦真的很不錯。”
他是要勸我接受若錦嗎?我苦笑一下,“前兩日在人間見到一個女子,長得與疏憶有兩分想象,要不直接介紹給你吧。”
或許時間過得足夠久,那個人在你生命中留下的痕跡也會淡去,又何必非要急在一時呢,傅央看著我,沒有再多說什麼。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絕望了,或許會考慮這件事吧,”也不知這句話究竟說給他聽,還是勸慰自己。
“虞公子,”在我離開時,火紅鳶擋在了我的麵前。
“你先回去陪著疏憶吧,”我對傅央說道。他看了一眼火紅鳶,轉身離去。
見她想開口說話,我打斷了她,“你確定你站在這裏和我說話沒有問題嗎?”
她將話咽了回去,隨我離開了妖族。
“你想和我說什麼?”我問道。
“我想離開妖族了。”
和我說這有什麼用,難道還在向我表明自己的心意嗎?可是我一點都看不上,我冷聲開口,“怎麼,想讓我幫你?”
“不,”她用祈求的目光看著我,“以後能跟隨在你身邊嗎?”
我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竟然如此得她青睞,我恨不得想要開口告訴她我是個女子,想嘲弄一番她的癡情,可我還是做不到傷害一個人的心,特別是對於喜歡自己的人,隻要勸得她放手就好了,“我想這個問題的答案,你十分清楚。”
“我並不求你有一天會喜歡我。”
我不屑地看著她,不用懷疑,而是完全地不信她,“那你求的是什麼?沾染我身上的仙氣成仙嗎?”
“我做的惡太多,成不了仙了,”她歎息一聲,“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討厭我呢?妖王曾經傷了你,你都可以與他做朋友,為什麼我不可以呢?”
“你真的想知道原因嗎?”見她堅定的點頭,我繼續說道,“曾經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都差點殺了我,你不用問什麼時候,就當那時是我自己倒黴吧。現在呢?你救了疏憶我應該感激你,可是疏憶變成這樣難道不是因為你嗎?”
她的臉上變了一變,“原來你都知道。”
“本來我是不知道的,可是當我看到你手中的囚魂鎖時,便一切都明白了,二思思成魔才多久,怎麼可能駕馭得了囚魂鎖,除了你,我想不出還有誰會這麼幫她。而你不過是順便除去自己看不慣的人而已,那麼你告訴我,你現在為何又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