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圖窮匕見(1 / 3)

鞭炮聲震耳,鼓樂聲喧天,花小雲披紅戴花騎著高頭大馬,在送親隊伍和樂隊的簇擁下進入鳳凰山莊。親朋好友們歡聲笑語,氣氛熱烈非常。花小雲喜笑顏開,恭敬地向站在堂前的林虎、葉麗君、江雲行禮後,轉而走進大堂,接受親朋好友的祝福,向親朋好友致謝。

大堂裏紅燭高照,金玉滿堂,上首“囍”氣洋洋,左右龍鳳呈祥。賓客在歡聲笑語中等待,等待到來的主角不隻是新娘,還有主婚人東方幫主。

天色漸暗,林虎和葉麗君仍站在堂前恭候東方幫主,表麵上很平靜,其實心急如焚,因為夫妻倆等待的不是東方幫主本人,而是他的死訊。等待的時間特別漫長,林虎感覺從未有過如此的焦慮,他往日在千軍萬馬中指揮若定,今天冥冥中感到一絲不安。

——“借屍還魂”之刺殺成了嗎?

——“趁火打劫”能劫上嗎?是殺了東方白還是“救”了東方白?

——隻要東方白來鳳凰山莊,就可把他與江雲一起一網打盡。收網之前最容易生事的是女兒林鳳,因為他了解林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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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虎和葉麗君夫妻倆來到林鳳的閨房,最後一次探望將要嫁作他人婦的女兒,雖然女婿“倒插門”,也是人生的一大轉折。此時此刻,父母對女兒一定有許多人生感言需要囑咐,女兒對父母也有肺腑之言需要傾訴。小芬小芳和伴娘知趣地退出閨房。

“爹、娘!”林鳳沒化妝沒穿嫁衣,怯怯地叫了一聲。林鳳看到父親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更加不安了。她從小到大幾乎沒見過父親的笑容,雖然沒有打罵,但她一看到父親就想躲開,父親的威嚴在她心中烙上深深的烙印。

林虎認真地說:“鳳兒,爹剛回來。你雖是螟嶺女,但我們視如己出,不想把你嫁給花小雲!”

“哦?!”林鳳又驚又喜,但顯然不相信,注視著林虎說:“爹,是真的嗎?”

林虎變得很隨和,說:“事已至此,取消婚禮已經不可能了。讓你娘跟你說吧!”

葉麗君拿起床上的嫁衣,坐到林鳳身邊笑著說:“鳳兒,知女莫若母,娘知道你絕對不會同意嫁給花小雲的,你想在東方幫主麵前鬧吧,是不是啊?”

林鳳玉頰一紅,低頭不語。

林虎和葉麗君對視一眼,慶幸來做林鳳的思想工作,不然功敗垂成。葉麗君沒有責怪,放下嫁衣歎息說:“花小雲是混蛋,無奈他是江雲的兒子,而我們鳳凰山莊有很多把柄落在江雲手裏。雖然我們也可以讓江雲身敗名裂,但那樣的話傷人八百自損一千!比武招親萬眾矚目,你又不願嫁給方圓,東方幫主要來鳳凰山莊喝喜酒,所以不得不將你嫁給花小雲。你理解娘的苦心了嗎?”

說了一大堆還要嫁給花小雲,林鳳咬咬玉唇木然點頭。

葉麗君幫林鳳穿嫁衣,說:“江雲和花小雲不除,後患無窮,想除掉他們又很難。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在入洞房前下手。”

林鳳瞪大眼睛詫說:“在東方幫主麵前下手?”

葉麗君鄭重地說:“娘說過,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總不能讓你入洞房。”

這倒為林鳳著想。林鳳驚疑地說:“怎麼下手?”

葉麗君平靜地說:“拜天地後由你和花小雲用龍鳳杯向幫主和江雲敬酒,你用龍杯敬給幫主,花小雲用鳳杯敬給江雲。鳳杯中有毒,酒無毒,你認住龍杯就行了。”

林鳳一聽花容失色——當著東方幫主的麵向幫主夫人敬毒酒,這不是謀反嗎?!沒等林鳳說話,門外有人急說東方幫主駕到。林虎和葉麗君大吃一驚,林鳳從未見過父親如此緊張。

林虎急說:“鳳兒,事關鳳凰山莊存亡,切記!!”

林虎和葉麗君見林鳳點頭後才離開,父母的鄭重其事讓林鳳忐忑不安。

——父親一向舉重若輕,為何聽到東方幫主駕到後如此吃驚?難道東方幫主的到來出乎意料?

——在東方幫主麵前毒殺幫主夫人,等同於毒殺東方幫主。父親對幫主之位覬覦已久,莫非要毒殺的對象不止幫主夫人一人?

林鳳打了個寒噤,不敢往下想而又不禁浮想聯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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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幫主的到來意味著“借屍還魂”和“趁火打劫”之計的失敗,而金鑫和林龍杳無音訊,林虎和葉麗君緊張得要死。

林虎和葉麗君三步並作兩步迎出鳳凰樓大堂,東方幫主的十六抬大轎已到堂前,無數披堅執銳的“護龍衛士”護著大轎禁止他人,包括幫主夫人江雲和新郎官花小雲接近,“護龍衛隊”的統領在部署防衛。葉麗君認出這統領竟是金幫國。

金幫國是“護龍衛隊”的新任大統領,知道他身份的人極少。保護東方幫主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在部署防衛時,任何人都得聽統領的安排,包括東方幫主本人。

金幫國向林虎抱拳致意說:“林副幫主,因為幫主不小心受了風寒,臨時改道求醫,所以來遲了。”

“金統領,幫主無恙吧?”林虎一副很關心的樣子。他真正關心的是行刺是否敗露,現在看來是金鑫和林龍沒遇上東方白。

金幫國說:“幫主無恙,就是怕冷怕風。林副幫主,夜裏天冷風大,你體虛,多穿點。”

“謝謝金統領!一切已準備就緒,可請幫主進禮堂主婚!”林虎今天穿得夠多了,披著鬥篷,戴著皮帽,圍著毛巾,隻露出半張瘦削的臉,看起來還覺冷。林虎說完遞上參加婚禮人員的名單。由於東方幫主主婚,為了保障安全,參加婚禮的人員縮減到少得不能再少了。

金幫國接過名單細看一番,說:“林副幫主,陳誌中的‘驚龍逆行’隻怕還有餘孽,鳳凰山莊進入頂級戒備。請撤出你的‘飛虎衛隊’到鳳凰山莊外警戒,禮堂周圍五十步內由‘護龍衛隊’負責。”轉而對江雲說:“江總堂主,五十步外由刀斧堂負責。”

這等於架空了林虎對鳳凰山莊的掌控,但任何可能威脅到東方幫主安全的隱患都得無條件排除。林虎立即命令“飛虎衛隊”撤出鳳凰山莊,“護龍衛隊”和刀斧手迅速部署到位。

萬事俱備,隻等主婚人東方幫主出轎,氣氛的緊張超過了喜慶。

金幫國上前捋開轎簾,東方幫主在一位女子的攙扶下鑽出大轎。東方幫主戴著垂簾鬥笠,身穿厚厚的棉大衣,還戴著手套,整個人密不透風,給人無比的威嚴和神秘。他身邊的女子也戴著垂簾鬥笠,穿著雪白的衣裙,看體態風姿綽約,讓江雲嫉妒。江雲上前挽住東方幫主的右臂,與鬥笠女子一起扶東方幫主下轎。

東方幫主挺直腰,看起來還有點僂,可見歲月和疾病不畏權勢,那怕至高無上。東方幫主微抬左手輕搖向眾人致意,由於咳嗽忙收手捂嘴,盡量不發出咳聲,在江雲和鬥笠女子的攙扶下緩步走上台階,步入禮堂。林虎、葉麗君等人保持三步距離跟在後麵,全副武裝的金幫國守在大堂外,不破壞堂內的喜慶氣氛。

鳳冠霞帔的新娘和披紅戴花的新郎各就各位,準備在丐幫幫主、武林盟主東方白夫婦的見證下拜天地,結為夫妻。

“禮者,世俗之所為也!拜天地之禮免了吧!”東方幫主沙啞著嗓子說。

短短一句話震驚全場——拜天地之禮乃是千古習俗,誰會想到“免”?誰能說“免”就免?

紅蓋頭下的新娘渾身一顫,不知是驚是喜。花小雲驚疑失色——不拜天地能成夫妻嗎?!不過,花小雲很快恢複了喜色,因為迎合東方幫主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