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染上秋的顏色,有些泛黃。窗外隻有瑟瑟風聲,風吹竹葉,沙沙作響
躺在床上的人兒翻轉了身,似乎又沉沉睡去,終是一聲沉悶的歎息!屋內有些清寒,籠著薄薄的青煙,聚了,又散了
這兩日著實累了,慕玄側身微閉著眼睛,日頭也不早了,奈何卻是不想動!回來這幾日倒也嫻靜了不少,隻是未再見過漣酒。
也罷!他一直是個迷,日日弄琴,日日不見君來
慕玄翻身坐起,凝眸盯著窗外!
遠山看不真切,留著一層輪廓,似在霧中,天高地闊,隱在雲層的太陽散著光圈,卻是淡淡的昏黃,定定的望著,眼波藏匿著淺淺的憂傷,長長歎一口氣,起身下了床
坐在銅鏡前撫著青絲,鏡子裏的女子麵前略帶疲倦,蒼白如同薄紙,唇瓣略帶著灰,像是孤傲的清蓮,那雙藏著秋波的雙眼不似凡人的眸,偏生有些驚豔
案上放著的焦尾,完好無損
秋意漸寒,卷起簾子,攏著輕紗,一襲紅衣,三千青絲,恍若畫中該有之景
素白的手指撫上琴弦透著絲絲的涼意,先是慢慢的一抹一挑,調裏卻透著些許哀傷,越彈越是急促,琴聲錚錚,劃破了屋內原本的靜謐
屋外兀自傳來拍手叫好的聲音,此情此景略顯得突兀了些!
慕玄抬眉望向門外,波瀾不驚的眼裏卻也閃過一抹驚喜的神色,轉瞬即逝,麵前之人不是離旭堯是誰?
“此情此景,何故作此錚錚之聲,真是煞了如此風景!”離旭堯依舊那抹猜不透的笑意,站在門邊輕佻的眉眼,上揚的嘴唇
慕玄淡淡一笑,隨即放緩了速度,減弱了力道,聲聲空靈,深澗幽穀,飄然灑脫:“這般如何?”
“甚好!”輕輕一笑,跨入屋內,斟了一杯茶坐在桌旁
慕玄也未說話,隻是兀自撫著琴,卻是想著其他事
離旭堯越聽到後麵眉頭便蹙的越深,放下手中的茶盞:“既然無心,為何卻要撫琴?”
“閑來消遣罷了,為何這樣較真?”慕玄側目而視,眼裏似是堆聚了三千弱水
“心中何事?又是因為何人?”
“隨心所欲罷了”淡淡的語氣,“殿下怎會出現在這裏?”
“慕玄似乎忘了,我已非皇室之人”說的極是不在乎,輕輕喝著茶氣,似笑非笑
慕玄終是垂下眉:“好像……是我連累了你,那日若不是你來相救,今日慕玄也不會坐在此處了。”
離旭堯卻是哈哈大笑,聽上去竟是聽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笑得有些放肆又有些無力:“救你是受人所托。不過慕玄這是自責?那倒是多慮了,不過一些子虛烏有的罪名罷了”
手陡然停下,琴聲從中間掐斷,輕輕的喘息,然後才問:“與我爹爹有關,是嗎?”琴聲斷,簾影動
離旭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清者自清”
慕玄咬了咬嘴唇,卻是更蒼白的顏色!
其實一直都知道父親是被冤枉的,這些證據是太子呈上去的無可厚非。
離旭堯那日令他顏麵有損,一來報了當日之仇,亦是皇家悲哀,無情可言,縱是親兄弟,也是被視為眼中釘的,古來帝王之家最是薄情
那日皇帝似乎也是深信不疑,第二日便將父親罷了官,皇子離旭堯除了籍
有些可笑!
若是暗中真有來往,再愚蠢的人都知道消滅證據,何況離旭堯本就不是愚笨之人,段是不可能留了這些證據的
父親一向尊崇君臣綱常,長幼有序,雖是有些刻板,卻也能保住一時穩定!況且父親向來潔身自好,定是不會偏向一旁
何況本非東離人,何必為了他國之事困了自己
這些證據來的蹊蹺,那麼給他送這些證據的會是誰呢?他又是如何得到的?認真想來無論是誰,也無非隻有二字:捏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