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還不知道這話到底是沒有實現的
她等來的竟又是一次不可置信的訣別
大軍離去,帶走了帝都內唯一的軍事守備,雪上空留了馬蹄印
又是幾日略顯單調的日子,大哥離京,絕塵入宮,漣酒也是大半月未來了,慕玄伏在案上,對著焦尾發呆
屋外自是寒風穿林而過,留下錚錚之聲,一道黑影突兀的閃在眼前,還未來得及思考些什麼,便墜入了黑暗
一室風滿,獨留下一尾琴,不見伊人
輕晃的馬車讓自己睡得很不舒服,悠悠的轉醒,頭腦還有些昏昏沉沉,半睜著眼睛掃視,驀然驚醒,撩開窗簾,外麵皆是不熟悉的景色
心下焦急,難不成要跳馬車?
“停車”隻是這樣說著卻也無人理會,說了幾遍之後便也不再叫停了,自知他們也是不會停的
也不知走了幾日才到邊境的一座城,慕玄腦中驚現,莫不是要出了東離?越來越猜不透擄她之人是誰?有何用意?
途中也想留下些什麼,終究徒勞,便也惱了之前為跟著大哥一起習武,現下隻能聽天由命了
這樣又渾然過了幾日,傍晚時分才駛過都城,車外要例行公事檢查車輛的士兵叫嚷著,慕玄掀開簾幔,城門上赫然的兩個大字:北赤
北赤?如夢初醒!自己被帶到了敵國!
難不成是用來對付大哥的,手段未免太不高明了,有失君子之風,若是這樣也不能拖了大哥後退,暫且見機行事,此次怕是隻能孤軍奮戰了
進城之後不久便停在一處金碧輝煌的宮殿前,黑衣人掀開簾幔,示意慕玄下車
慕玄隻是盯著他們,提衣下了馬車,北赤比東離生的寒冷,出了馬車才感覺到衣不畏寒的冷
北赤的皇宮造的極是奢侈。廊腰縵回,簷牙高啄,樓閣相映,碧瓦朱簷
站在一處殿前,殿門緊閉,從外麵看上去有些清冷:“二王子,人已帶到”
“進來!”這慵懶的聲音懨生生的,聽不出半分語氣
慕玄被帶了進去,隨後門被輕輕拉上,獨獨丟下她。室內有些昏暗,看不真切,紗幔垂地,若隱若現的似是有人
慕玄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麵上平靜,眼無流波,不上前,亦不退後,隻是問:“你為何要擄我?”
紗幔輕啟,愈是走近才愈是緊張,麵前之人劍眉深眸竟是如此熟悉,嘴裏喃喃道:“怎麼會是你?”
那人眉眼一挑,似笑非笑:“我本該就是北赤二王子,在北赤難不成還要裝瘋賣傻,任人欺負?”
慕玄倒吸一口氣,裝瘋賣傻!想來那日見到她時也覺得竟是癡兒的惋惜,如今方才發現他是裝瘋賣傻,竟也覺得高興不起來。
那日回去之後便把他留在了三生源,若是這樣,絕塵是否知情呢?
“你怎麼不來看我呢!”赤炎捏著她的下巴,似是溫柔的語氣裏卻透著莫名的寒意,就像一杯溫水入口總覺得有點涼
慕玄抬眉,似是眼波劃過他的麵,也許真是自己疏忽了!
轉念又覺得自己可笑,如今他以不是那個需要照顧的炎兒了!扭過頭去,不予理會
赤炎似是惱了,捏著她下巴的手稍稍用力,慕玄微微蹙眉,似是眼波藏著蔑然
抬手,沒有揮下去,拂了衣袖:“來人,帶下去”冷冷的聲音命令道。
慕玄反手欲被帶了出去,赤炎冷眼斜視:“她是我客人,你們也敢不敬?”
那兩人立刻不語,鬆開手撲通齊刷刷的跪地
赤炎揮揮手:“帶走!”
慕玄從頭至尾冷眼旁觀,眼下最要緊的是如何把自己被困的消息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