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無塵,月下風清
回城的時候,她看見了白流蘇的馬車,不偏不倚停在她麵前,她站在那裏恍若定格了時間。
簾幔輕啟,車內是步絕塵清秀絕倫的臉,對著她笑了,月華無色,便暗了,他伸手:“上來”
她說:“不點死了”說的時候沒有表情。
他點點頭:“我知道。”
其實很早就發現,所以派遣燕叔一直暗中跟著,他從來沒讓他失望過。
燕叔去了不多時便折了回去,他說看見了漣酒。
他點點頭,坐在營帳之中,依舊看著兵書。
馬車軲轆軲轆滾過老舊的街道,駛向驛館。
北赤建元2年,玄帝繼位,改國號為玄,大赦天下!
太妃搬出了正合殿,入住常樂宮,那隻是離正宮很遠的一個冷宮,日日誦經,說是祈求北赤國泰民安。
關於大妃,有人說她瘋了,也有說她殉葬了,隻是後來無人再見過她,不知不覺便被健忘了。
據說玄帝回城之時,文武百官皆跪在殿外等候,對於赤木的死,沒有人敢問。繼位第二日,玄帝以主上之禮對其風光大葬,寺廟誦經七日,玄帝閉門未出。
燕叔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步絕塵正焚香撫琴,聽罷也隻是說了四個字:“我知道了”
午膳過後,步絕塵便進了宮,慕玄躺在榻上小憩,時已入秋,後院的樹葉堆了滿地,蟬也倦了,好幾日不曾叫喚。
佛古寺的後院,很祥和。牽引的小僧失禮之後,領著慕玄去了小院,三兩點鍾聲,與屋內對弈落子之聲交錯。
慕玄站在門外,禮貌的等待,屋內二人的對話清晰入耳。
“徒兒已有王者之氣,為師已然落敗。阿彌陀佛”
“師傅承讓,棋還未走完,過早言敗。”
“不走也罷,也罷。”
伏離沒有說什麼,屋內卻仍是棋子落盤的聲音:“有貴客至。”
知是說得自己,慕玄便自己推門走了進去,朝大師施禮。
一旁的伏離一個人把玩著一局棋,抬首對慕玄點頭致意:“好久不見。”
慕玄莞爾,走至其桌旁,執起白子,落在盤上。
這一子著實下的巧,以退為進,成此僵局。
清遠隻是盯著棋盤,若有所思,雙手合十隻道一聲阿彌陀佛!
“大師以退為守,心係天下,慕玄以退為進,雖不是勝券在握,但也可保得住一兵一卒,不至言敗”
伏離卻揣摩著其中要領,手裏的白子遲遲未落,有此僵局,不好落子,隻得扔回棋盒,鼓掌:“慕玄七竅玲瓏之心,倒讓我束手無策。”
慕玄禮貌的笑笑:“下棋本就是閑來之事,想得太多步步為營,不若一飛衝天,置之死地而後生。”
“倒是慕施主看的透徹,老衲受教”
“不敢!粗鄙之見,不過班門弄斧,讓大師見笑了。”
北赤宮廷內,赤炎找遍了所有地方,一籌莫展。伺候先王的老公公知曉後名人捎信,信上隻有寥寥數字。
赤炎命人備了馬車,從東門出發,繞過北門,來到偏殿,殿內隻有木魚之聲。
守宮的隻有四個婢女,見到赤炎都垂首跪在地上
赤炎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