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梁則遠看以為召南撿了隻野貓,待走近了才發現不是。
獸外表看起來與家貓無異,一雙月黃色的眼睛,除了額間隱隱發光的白色雲紋,全身皮毛皆是黑色。
“靠食夢而生的伯奇。借它有大用。”召南衝梁則彎眼笑了笑,抱著伯奇翻身下驢。
懷裏一路都在鬧騰的東西剛靠近陸歸遠,身上的毛就瞬間炸開豎起,耳朵平貼惡狠狠地發出低吼。嚇得原本想摸貓的梁則瞬間和她拉開了兩丈遠。
“你偷它魚幹了?”召南摸著它的背安撫,懷裏的獸反而亮出利爪更加凶狠地吼叫,隨時準備朝陸歸遠撲咬過去。
召南:“……”
陸歸遠掃了一眼炸毛的伯奇,古井無波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表情,眉間微皺吐出幾個字:“物似主人型。”
召南努力壓製住忍不住上翹的嘴角,眼睛卻藏不住笑得彎彎。
陸歸遠任伯奇在他咫尺遠的地方吼叫,隔空抓撓,絲毫不為所動。召南拉開車門將懷裏暴走的獸丟給車廂裏的人。
梁則被她這舉動驚到了,生怕處於暴走狀態的伯奇山病懨懨的當鋪老板。
然而,東西一被丟進車廂就瞬間偃旗息鼓,有些僵硬地保持著召南丟進來的姿勢一動不動,珩先生在它背上摸一下,東西就輕顫一下,很輕微的顫動,像是戰栗。
“走吧。”珩先生唇角輕輕牽動,露出個轉瞬即逝的笑,隨即合上車門。
車廂門關上的瞬間,梁則看到伯奇趴在柔柔弱弱的病秧子懷裏,一雙月黃色的眼睛水汪汪地看著召南,似是在求救,但又不敢發出聲音。
召南無視伯奇的求救眼神,瞥了一眼遠處藏在枯叢中的暗影,轉身收了結界。她拍了一下還處在震驚的梁則,“走啦,梁都尉!”
梁則回過神來跳上馬車,坐到陸歸遠的另一邊,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車廂,神情複雜。
召南走到千裏駒的旁邊摸了摸它的耳朵,翻身上驢。
車輪轉動,銅鈴聲隨即響起,驚起林間睡夢中的群鳥和低低蟲鳴。
“梁都尉是如何得知羅生堂的?”召南突然問道。
梁則的記憶全被無數場不停歇的戰役占滿了,一時找不到關於這段的記憶。召南也不會讓珩先生去找,更不會讓他做思覺共知。於是一路上召南都在想怎麼開口。
她又看了一眼梁則,把想好的套話都扔了,幹脆單刀直入。
“豐陽城的蕭五公子告訴我的。”梁則也直言不諱。
“蕭五?”
他見召南表情困惑,又補充道:“召南姑娘可能不認得他,他是豐陽蕭氏家的五公子蕭常也是當今太子太傅族弟。”
召南咬牙,我怎麼可能不認得他,我可太認得他了!他蕭承就算化成灰被風吹散消失在地間了,她都能聞出哪個地方有他的味道,然後扛著紅初姐姐離那片地十萬八千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