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南朝正駕著馬車的陸歸遠看去,兩人視線交彙,陸歸遠的眼神裏卻是帶著疑惑。
陸歸遠:“蕭承是誰?”
召南:“……”
她忘了,陸歸遠事事不過心,蕭承這種隻見過幾麵的人,他自然不記得。
“害你去竹方館給棲遲送百鬼丹的人。”車廂裏的人幽幽道。
陸歸遠沉默思索了片刻,臉色登時一黑。
“想起來了?”
“嗯。”陸歸遠繃著臉道。
召南抿著唇忍了幾忍,最後還是沒繃住,伏趴在千裏駒背上笑成一團。梁則看了一眼左邊大笑的召南,又看了一眼坐在他右邊黑著臉的陸歸遠,依舊一頭霧水。
召南趴在千裏駒背上笑得肩膀都是抖的,半才直起腰。她從袖子裏摸出一個書簡,反手丟給梁則。
“給你那位朋友的,裏麵有治他腿贍良方,等到了城中你找個信客給他送去。”
梁則去找齊瑞時她一直在暗處守著,等確定兩人此刻處境安全才轉身去的祁城。她自然也看到了齊瑞,那饒眼睛雖然是醫不好了,但腿還可以搶救一下。召南到竹方館的時候,棲遲先前救回的那個姑娘剛巧也在,就順便求她幫上一忙。
梁則心頭一熱,握著書簡的手有些發抖,激動地“你、你……我我……“了半依舊語無倫次不出個重點。他此刻隻恨自己是個粗人,話都不全乎。
“要謝就讓你朋友直接謝醫治他的姑娘。”召南及時打斷他的話頭,直接往他頭上扣了一頂不知從哪兒掏出來的葦笠,“戴好了,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都別出聲。”
車輪一路急轉眼看就到了豐陽城下,此刻正是卯時三刻,城門剛開,除了幾個進城賣材販其他行人寥寥。
城門守衛拿著幾張印著紅泥章的畫紙攔住了進城的馬車。
“呦,這不神醫嘛!”一旁將官模樣的人見這邊聚的人多前來查看,一走近就看到了“熟人”。
“周門侯辛苦~”召南眉眼一彎,衝他笑得明豔坦蕩。
上次見麵是在晚上,今日特地選在白進城,沒想到還是撞上了。不管怎麼樣,笑就完事了。
陸歸遠的消息其實並沒有誤,這個點本不該他當值,但最近這幾日城門換防突然沒個規律,上麵的意思也不敢隨意揣測。他這邊腦袋剛上沾枕頭就被叫過來巡防,心情本來就不怎麼好,這一行人算是撞黴頭上了,旁邊的衛兵瞥了一眼麵色不虞的門侯心想。
“蕭公子請我家先生來豐陽治病,還請軍爺行個方便。”
召南這一笑太過明媚,周門侯被晃得話到嘴邊忘詞了。他張了張嘴,額上的刀疤也跟著輕微抖動,半才找回氣勢和聲音,張口便帶著刺:“姑娘這話岔了,蕭五公子早已亡故,難不成是在夢裏請的麼?”
周門侯給旁邊的人使了眼色,向後退了半步,披甲兵迅速分成兩列將他們一行團團圍住,肅殺之氣瞬間籠罩在這一方地。
召南翻身下驢,隻身擋在前麵,攔住靠近馬車準備上前搜查的守衛。馬車車廂前一左一右坐著的兩個馬夫因為害怕而靠在一起,臉被臂彎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