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平安來到靜妃的攏香殿時,正看到一個男樂師被趕了出來,隻聽靜妃不快的語氣:“一個個都是廢物!幫不上一點忙!”
\t洛平安不敢耽擱,進殿道:“靜妃娘娘吉祥!”
\t靜妃深出一口氣,斜眼看著洛平安,隻道:“以後就在殿裏伺候本宮吧,有一點你給本宮記住,皇上每次來都是本宮親自侍奉的,宮女一概不得出現,聽懂了嗎?”
\t“是。”洛平安恭敬地應答。
\t後宮的可憐女人,她竟怕到了這種程度,就連普通宮女,她也看做潛在的競爭對象,恨不能將皇上的所有目光固定在她一個人身上,隻要稍有離開,她便不再擁有聖寵,此生就隻能孤寂終了。
\t“上次是你在彈琴?”靜妃隨即又問,覺得這女子雖然容貌氣質不凡,可言行看不出任何越矩,更不像是狐媚之人,倒是恪守本分,一板一眼。
\t洛平安下意識地想要否認,她不想在宮中顯現任何特別之處,但那日彈琴兩個宮女都親眼所見,想必靜妃也已問過,便隻好承認:“是,奴婢看她們因音色不準發愁,便幫了小忙。”
\t“景然,把琴拿給她。”靜妃吩咐身邊的宮女,將琴遞到了洛平安手中。
\t洛平安接過琴,心中有些不安,卻隻能聽靜妃的吩咐,隻因自己在宮中尚沒有說“不”的權力。
\t“給本宮彈一曲吧。”靜妃便悠然地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在深宮中無法得見天顏,每日寂寞難耐,如果能聽到優美的琴聲,也算是一種慰藉。
\t洛平安緩緩坐到宮女搬來的椅子上,撫了撫這把精致珍貴的古琴,隨即一串流水般的琴聲突然響起,劃破了這殿上的冷清與孤寂,散去了陰霾和怨念,一切都隨著行雲般的音色環繞流淌,靈動悠揚……
\t靜妃不可思議地睜開眼睛,這曲正是方才她讓樂師彈的元興國名曲《輕流》,怎麼竟這般不同,方才樂師的音符,每撥一下弦都讓她心煩意亂,而她,同樣的曲子,同樣的琴,演繹出的氛圍卻是截然不同,沒有半點猶豫和停頓,音色緊湊流暢,一氣嗬成,讓聽曲之人也隨著心緒飛揚,隨曲而動,一切雜念都拋在腦後。
\t一曲終了,大殿裏還回響著最後的餘音,像是一種回味。
\t洛平安抬頭,方才不遠處好像聽到樂師彈得就是這首,安全起見,自己隻是重新彈了一遍,不求驚豔,隻求無過。
\t靜妃神情怔忡地凝視著她,緩緩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那樣嫉妒和疑惑的目光似要把洛平安看透一般,正欲開口。
\t隻聽不遠處太監一聲通報:“皇上駕到!”
\t殿裏的所有人都是一愣,靜妃眼睛迷茫地朝門口看去,似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景然碎步上前道:“娘娘,是皇上來了!娘娘快些準備吧!”
\t靜妃這才如夢初醒一般,驚慌地吩咐所有的宮女,特別指著洛平安道:“快!你們都下去!快!不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