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孝淵當時時常去見她,如果隻是喜歡或者好奇,遊孝淵也不會這樣做,隻是借著這樣,讓朝中的大臣和兄弟姐妹們都以為他貪戀美色,胸無大誌而已。
“紅棉,你變得更美了。”遊孝淵含笑著說道,看著她飄逸的長發,一身薄紗睡裙,站在月光下亦幻亦真。
“你冒著危險闖進這裏,應該不隻是為了誇我吧。”洛平安麵無表情地說,雖然她對遊孝淵沒有敵意,可此刻他們的身份特殊,他的突然來訪,著實讓她覺得不安。
“那你說是為了什麼?難道我就不能因為想你來看看你嗎?”遊孝淵看著她警覺的表情不禁覺得有趣,眼裏的眸光又多了一層深意。
“如果沒有別的事,請你離開。”洛平安不想跟他繼續打啞謎,有些生氣地從他身邊走過,想要去開門。
手臂卻被遊孝淵一把抓住,忽然變得認真的聲音響在她耳邊:“跟我離開。”
洛平安怔了怔,不禁覺得好笑,如果不了解遊孝淵的人,或許會以為他是用情至深之人,為了喜歡的女子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將她帶走。
可不巧的是,洛平安恰巧了解他,隨即側過頭,有些不屑地開口:“一個銀雪郡主還不夠,還需要利用我做什麼嗎?”
黑夜中一陣極其短暫的沉默,遊孝淵突然仰頭笑了起來,意味不明地看著洛平安,道:“確實還是你了解我……沒錯,我做事情自會有道理,要你跟我走自然有用,隻是你也不會有什麼損失,總比你待在這樣的大監牢之中好,慕離憂是一隻野獸,喜怒無常,你就能保證他會永遠維護你嗎?”
“你無須多說了,我隻告訴你答案,我不會離開,如果你要強行帶我走,皇宮守衛森嚴,恐怕也沒那麼容易。”洛平安決絕地說,她本來脫口而出想要他放了銀雪,可終究覺得會是徒勞,對於一個如此狡猾自私的人來說,他又怎麼可能為了一個毫不相關的人,放棄自己的利益呢……
遊孝淵冷笑一聲,道:“當日是我害你的容貌被老鴇發現,總覺得欠你些什麼,所以想要幫你,如果你不願意也罷,隻是記住,無論何時有困難,都可以來找我。因為你對我來說……隨時都有利用價值。”
說完,放開了洛平安的手臂,又猶如一陣風般,消失在夜色中,屋子裏又恢複一片寂靜,仿佛無人曾經打擾一般。
遊孝淵剛在房頂落穩腳步,隻見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宮女打扮的女子失魂落魄的走了進來,衣著和頭發都淩亂不堪,一瘸一拐地走到寢宮的正門口,卻沒有進去,隻是一下子跪在門前。
遊孝淵正覺得奇怪,往前移了兩步,隻聽那宮女帶著哭腔,聲音極小地呢喃道:“對不起……姐姐……對不起……沛兒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真的無法再回頭了……對不起……”
遊孝淵眸光一緊,察覺出不對勁,卻也無法多做停留,一個矯健的飛身,消失在屋頂。
四天以後的皇宮,正在舉行盛大的婚事,元興國的文武百官及其家眷都盛裝出席,白銀雪一席紅裙向皇上嬪妃和太後磕頭辭別。
紅蓋頭下的她麵如死灰,眸光怔怔地盯著一個地方沒有任何轉動,就仿佛靈魂已經不在了,她在喜娘的攙扶下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地行禮,腦子裏還是那日慕念白無奈的表情,他說,如果她不想嫁,就逃跑吧……
可是白銀雪知道,如果她逃跑了,慕離憂一定不會饒過念白哥哥的,可不管她再怎麼求慕念白,他都不同意跟她一起逃走,慕念白把她當做妹妹,所以願意為了她的逃跑承擔責任,可慕念白愛的是洛平安,所以他不會願意離開這個地方……
如果慕念白的心裏永遠不可能有她,那麼,逃跑和嫁人又有什麼分別,白銀雪還是不顧慕念白的反對,選擇留下來,嫁給一個自己素未謀麵的男人。
這或許也算是一種報複,隻是,受傷的人是自己……
中天殿裏,洛平安並沒有去參加典禮,隻因為沛兒從昨晚開始就無緣無故地發燒,洛平安一直在她身邊照顧,明明去請了太醫,可很久了還是沒到。
看沛兒混混沉沉地睡著,洛平安一直忙著換水幫她降溫,這時,紫燕端著托盤進來了,眼裏的害怕和不確定被她深深地藏在眼底。
“娘娘,您先喝點東西吧,這樣下去,娘娘的身體要是垮了,皇上怪罪下來,沛兒就更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