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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後,成海和尹念各騎一馬進入了草原,沿著地上的車轍印前進。
臘月裏,草原上隻剩了些枯黃的高草,羊群、牛群和鹿群已經不知遷移去了哪裏,因此草原上不喜歡遷居的豺狼比以往更多的攻擊人類,而且有時候還有獅子等野獸出沒。來往人群一般都是沿著前人壓平的不長草的車輪痕跡前行,以策安全,這就是通往朔方郡的“官道”。
而夜晚的草原非常危險,草叢中總是有發光的眼睛在盯著人。而草原的高草不經燒,一大把也隻能燃一會,而師徒不像商隊一樣帶著柴火、可以點著火堆嚇走野獸。入夜前,成海都投下樹木種子,催長一棵大樹,和尹念一起飛上去過夜。在草原走了兩個白一個黑夜後,終於進入朔方郡的晏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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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方郡屬於大漢國的西北邊陲,這裏最有權勢的官員有兩位,一個是統管軍隊的節度使霍立剛,一個是民事管理的知州李順。兩家都在這裏紮根多代,又有相互依賴的方麵,差不多二十年前李順喪妻,續弦娶了霍大饒堂侄女,生下的次子李育文年屆十七,剛與霍家二孫女霍豔霞定親,現在兩家的關係更加盤根錯節。
大年初七,屋外寒風還透著冬的嚴峻,屋裏雖暖,卻也是一派嚴肅氛圍。
威嚴而充滿剛毅氣息的節度使府的大堂,年過六十的霍立剛大人精神矍鑠,正坐在主位,親家知州李順大人坐在客位,霍家的三個兒子都陪坐次位,在聽捕快的案情調查的報告。
“……所以,公子到底如何離開房間的,尚未有明確進展。”一身幹練褐色緊身裝的捕快回稟。
“那你們到底調查到什麼了?”霍大人非常不耐煩。
“另外一起案件,可能有關。”
“。”
“案發前兩日,有人買通了一個姓王的人牙子,讓她在百日宴的晚上,在府後麵的西鄰巷等著,要發賣一個孩子,讓她賣得越遠越好。還給王婆子了十兩金子作封口費。”
霍大人激動得站起來:“是這個婆子送走了我的乖孫?怎麼樣,抓到她了嗎?”
捕快搖頭:“這個婆子在百日宴第二晚上就被人殺了。地方衙役協助我們調查時,提到了這個案子時間點的吻合,我們才著手調查。通過他兒子,知道了原委,推測確實有人設計賣掉公子。”
“那我的孫兒是不是還在那人牙子那裏?”
“不在她手上。而且她被殺前,甚至都沒離開晏城。”
“那她是否把我孫子轉移到其他人牙子手上?”
“都已經調查了,晏城現下的兩個人牙子,近來手頭出入的隻有比十歲大的孩子,並無幼兒。”
知州李順大人也忍不住插嘴,斷案他比較在行:“誰買通了人牙子?這頭有沒有線索?”
“王婆子的兒子聽他老母,是個帶著紗帽的年輕女子,雖然素裝,但是出手十分闊綽,承諾事成後還有五十金賞錢。她兒子雖然未同去西鄰巷接人,但是王婆子半夜才歸,似乎並沒接到什麼嬰孩。第二晚和那女子碰頭時,約莫正想彙報此事,不料被人一劍穿胸而死。”
“……線索斷了?”霍家三爺也著急的問,他已年近四十,好不容易才為家族誕下麟兒,全家的指望都在這個男娃身上,結果居然被人偷走。
捕快看了一下四周的仆從。
節度使霍大人是個通透之人,他屏退了下人仆從,廳中除了捕快,就隻有霍家四父子和李大人了。
“神捕大人,有話請直言。李大人不是外人。”
捕快沉吟了一下,:“下官在司稽門中,對人證的傷口有一定研究。這個王婆子的斃命之傷,很像霍家祖傳的劍法。”
“什麼?”霍家的三個兒子都不約而同的站起來了。
“下官想請教一下節度使大人,霍家哪些人可以學習劍法?”
霍立剛大人沉默了一下:“我家乃武將世家。霍家劍法重在傳承軍人精神,倒也不是多麼精深,直係之中兒女,不分男女皆可修習,兒媳如有興趣,也可學習。但已嫁之女,不可傳給外姓之子,也就是不可傳給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