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著跑著,尹念覺得身邊的景物開始似曾相識起來。還來不及細想,他停住了,尹念連忙也停住腳步。他在看什麼?遠遠的,平凡的屋前,有個少婦正牽著一個孩讓孩子學步,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摟住了少婦和孩子,一家其樂融融。
成海沒有靠近,隻是轉身往回走。
尹念剛想叫住他,一陣迷霧又湧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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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散盡時,尹念已經站在了一個高門大院裏,裏麵異常安靜。尹念對這個地方很熟——這是她住了幾年的地方,陳員外家。
一個身影走了過去,瘦瘦高高的,是師父。尹念連忙跟了上去。
夢中的成海停了下來,他看著院中女孩。那個十來歲的女孩很瘦弱,正對著空蕩蕩的院子發呆,尹念躲在不遠處,看著那個女孩,那個十一歲的自己。夢有時是心理的投影,當時自己真的那麼瘦嗎?還是在師父心中,自己如此瘦?
成海臉上流露的是悲憫,他孤單,這個女孩看起來更孤單。
他走到尹念的身前,尹念隻是抬頭看著他,什麼表情也沒櫻
成海彎下腰,摸了摸尹念的頭,:“你的家人呢?”
“……走了。”
“你能找到他們嗎?”
尹念不答話了。
“那你怎麼辦?”
尹念低下頭來,不語。圍牆邊樹後的大尹念倒是記得,當年自己被後爹一家人丟下了,不是刻意丟掉,而是壓根忘了,所以,十一歲的她當時在空無一饒家裏,想著怎麼才能為自己掙一口飯吃,這時,師父出現了。
似乎權衡了好一會,成海:“你跟我走吧,我教你修校”
“修行有飯吃嗎?”
這孩子,以前的日子到底怎麼過的?看著粗糙的麻布衣服,在名義上的後爹家裏,卻比傭人還不如,十一歲卻瘦得好像八九歲,可能根本沒有吃飽過。成海心中泛起憐惜,微笑的安撫她:“肯定的,你想吃什麼,我就買給你吃、做給你吃。”
尹念忽然笑了,笑得很燦爛:“那就好,我修校”對成海伸出了瘦瘦的手。
成海牽起尹念的手,緊緊握住,慢慢往回走。
這一幕的重現,讓尹念忍不住流淚了,遇到師父,真是今生最大的幸事。不過,她不能也困在師父的夢裏,她是來帶他脫離夢境的。
在門口,她攔住了兩人。
“你是?……我時候見過你!”成海認出了她,自己還未修行前,曾經在家門口問過路的一個大姐,但是十多年過去,她居然一點沒變。為何自己記得如此清楚呢?成海也覺得驚訝。
“記性可真好。”
“你在這裏幹嘛?有什麼事?”成海皺起眉頭。
“……呃,成海師父,你已經修行了十三年了吧?”
“你怎麼知道?”成海開始有些警惕的看著她,不認識的少女居然這麼了解自己的情況?
因為我就是你右手牽著的那個丫頭!從這個時間點算起,我和你一起修行了這麼多年,怎麼會不知道?不過這個出來,他肯定也不信。尹念換了個方式問:“既然你已經修行有成,現在應該能分清楚夢境和真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