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深似乎愣了一下,突然輕笑,“總經理是擔心我嗎?在擔心什麼?”
“沒有擔心你,爺爺也隻是隨口一說,”他緩步走到池邊的假山旁,輕輕倚身在假山石上,“隻是覺得,你或許會混亂。”
那頭的人深吸了一口氣,語氣突然輕快起來,“其實,老先生的提議還是不錯的,對於我來說,這也不失為一種攀上豪門的手段哦。哈哈,隻是有點可惜,為什麼不可以是你,我跟你更熟悉不是嗎?”
莫司晨心頭咚地一跳,有些氣惱,“羅秘書想必是累得在說胡話了,早點休息吧。”
這個周末,羅深最需要蒙頭大睡。因為從昨夜與總經理那通電話之後她非但沒有能早點休息,反而一直處於一種恍惚狀態,澡也沒洗就鑽進被子裏開始胡思亂想,思緒淩亂地一直到到淩晨才朦朧睡去,還一直做夢。
天亮時她隻起床解了一次手便又回到被子裏,直到現在,惱人的電話鈴聲來了。
她伸手到被子外摸到手機,看也不看就放到耳邊聽了,懶懶地“喂”了一聲然後說:“早晨好。”
那頭突然停頓了一下才道:“羅秘書?還沒起床嗎?”
是某個男人的聲音,羅深突然反射性地坐了起來,“是,總經理!”
“是什麼?”那頭戲謔地輕笑,“是在告訴我,真的還沒起床嗎?”
羅深拍了拍腦袋,讓自己清醒,“呃,是。這個時間……總經理有事嗎?”今天是周末,她想提醒他,她可以隨意睡。
“我和雷副市長在打球,你安排一下午餐,”上司毫不體恤地說,“就去上次那個畫舫餐廳吧,你過來接一下,我不知道怎麼走——要知道,上次我一路都在睡。”
好吧,周末又泡湯了。她認命地問了球館的位置,然後起床洗澡洗頭整理自己。
周末到球館運動的人並不多,想必都象羅秘書一樣在睡懶覺。
莫司晨擦汗時如是想,望向球場另一邊也在擦汗的雷廷。
“休息一會再來一局吧,”雷廷放了球拍走過來,“輸的一方請客安排午餐。”
莫司晨坐下,笑道:“那我隻能輸了,我已經叫秘書安排了。”
雷廷坐到旁邊,以羨慕的語氣道:“有私人秘書真是好,可以隨時跟緊上司的行程。”
莫司晨也不否認對方“私人秘書”的說法,望著年輕俊朗的市領導,“雷副這麼年輕英俊,身居高位,想必對你心儀的女子一定很多吧,在這被催婚的年紀,為何還不成家讓父母安心?”
這通恭維說得順暢,也算是一種試探吧,莫司晨覺得自己的目的有些昭然若揭。
雷廷爬了一把短發反問道:“莫總經理也一樣啊,聽說戀愛兩年多了,怎麼還不結婚?你們兩家不是都很滿意這樁婚事嗎?想必也會十分期待。”
又被將了回來,而且被準確戳中要點,莫司晨輕歎,無意識地望著遠處球場上跑動的那些人影,沒有說話。
雷廷也靜默了片刻,突然說道:“其實,我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原本打算在四十歲以前不會結婚的。”
莫司晨莫名地鬆了一口氣,拿過手表瞧了瞧,“來,再戰一局,我的秘書應該就快到了。”
他說我的秘書,沒有說羅秘書,雷廷聽出了這其中一種微妙的獨占意味,不禁向場中那個比自己更年輕了幾歲的男人多看了兩眼,然後在收回目光的瞬間看到球館門口突然出現的人影。
進了球館暖了許多,羅深脫了棉外套抱在手中,目光稍一張望便尋到了那兩個辯識度超高的男人,看起來他們正在開局,球正拿在雷廷的手上。
她不忙著走近,從包包裏翻出一張名片。
莫司晨揮拍時遲疑了一下,小白球掉在他腳邊,拾球時他目光不自覺又往球館大門方向望了一眼。
他的秘書正在打電話,已經談了有好一陣子了,她腳下無意識地踩著地磚方格,在十來米的範圍來回地徘徊,不知道與什麼人會聊這麼長時間,他的一局球都將結束了。
“喂,專心一點,”網對麵的雷廷不滿地喊,“你就快輸了,不想在她麵前慘敗吧?”
莫司晨收回心神,專注望著對手,原本勢均力敵的局麵卻因為秘書的出現而有了變化,己方直線落敗。
羅深安排好了菜,這才將電話收了線,朝兩個正在酣戰的男人走去,她看準了莫司晨放衣服的長排椅子,一件她認識的外套掉了一邊袖子在地麵,她彎腰將外套整理好,自己在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