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雪沁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琉璃床上。她把身上的雲被一掀,正要起來,卻仍疼得直不起身。她眼睛定在掀被子的手背上,坑坑窪窪的手背上到處是紫色的血痂,她連忙把手心翻過來看,仍是一樣。她把衣服撩起來看,胳膊上也到處是紫色的血痂,她正想撩凱裙子看看下半身,看是否也一樣,結果裙子剛撩了一半,這時候就有人推門進來了。
她掀裙子的力道太大,一下疼得齜牙咧嘴,裙子還沒力氣擺回去,司燁便端著碗褐色的湯水向床邊走近,他以為她還沒醒,所以也就沒敲門。他看見躺在床上的雪沁此刻正齜牙咧嘴,表情痛苦不堪,模樣倒是有幾分好笑。
“你醒了。”
雪沁心想這不是廢話嗎?難不成你們神仙都是睜著眼睛睡覺的?但她隻能點零頭。然後問道:
“是你救了我嗎?”
眼前的人沒有回答她,他穿著一襲白衣,劍眉入鬢,鳳眼星眸,這世界上既有如此好看之人。
司燁未回應她,她又想起昨日自己重傷擱淺在岸上,奄奄一息,來人也是一襲白衣,隻是太過暈眩她看不清他的臉,今日一看,眼前的人比起北澤來甚至還要耐看幾分,她一直以為北澤少君算是這地間最好看的男子了,看來,以前自己真是坐井觀,她心翼翼地探問,聲音溫柔耐聽。
“你們神仙都長得如此好看嗎?”
還沒等他回答,她又快速道:
“對了,我叫雪沁,你叫什麼名字?”
司燁端起藥碗的手不禁抖了抖,心想妖就是妖,就是不知廉恥還甚能魅惑人心,他開口道:
“你這妖,不該問的別問。”
雪沁隻能怯怯地“哦”了一聲,瞬間偃旗息鼓。她知道是他救了她,但他既然沒有承認,那麼好吧,隻能以後再圖報答了。既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麼,他自己是妖那就是妖吧!等以後有機會了再證明給他看,自己不是妖,自己是名副其實的鮫人。
司燁低下頭來,手中的勺子緩緩地攪動著藥,他吹了口涼氣,然後一字一頓地:
“記住了,我叫司燁。”
她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他,剛剛不是不該問的別問嗎?為什麼現在卻又要把名字告訴她?神仙的腦回路真是異於鮫人。但他表麵卻依舊波瀾不驚,並順手舀了一勺藥,吹涼了送往她的嘴邊,苦得她眉頭一皺。
這湯藥她喝得並不好,他送到唇邊的藥不是往唇邊流就是會嗆喉。他開始生氣,把送到她口中的勺子收回,
“你是不是覺得苦,不想喝?”
雪沁直搖頭,連忙解釋:
“不是的,是我從來沒喝過這東西,而且我也沒躺著喝過東西。”
司燁歎了口氣,:
“起來喝吧!”
雪沁臉刷地一下子直接紅了,她剛喝了藥還蓋著雲被,覺得好熱,但是不敢掀開被子,因為剛剛用力過度掀開的裙子還沒掀回來。
“額,我,我,我”
她欲言又止。司燁看她緋紅的臉,粉撲頗,煞是可愛。然後心想,妖果然是妖。居然長得比自己的母神羲和還要好看幾分,不過也不對,醜的妖他也見過不少,像她這般好看還真是沒見過。
他看見她先是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然後臉頰迅速飛紅,眼睛對上自己的視線後就迅速移開,若是妖,為什麼這麼懂人性,還知道羞紅了臉,他不禁感興趣了幾分,但她在床上躺了許久也並未起身,他心想再不起來喝,藥都快要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