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琪從監獄出來,連夜坐上了開往南方某市的火車,怕夜長夢多。
黃敏敏想了一陣,決定替她保密,就當沒見過不知道,還和往常一樣上班下班。
許鳳靈和餘雙喜鬧翻了,就因為上次意外流產的事,見麵不說話,懶得打照麵,關係比陌生人還差。
餘雙喜自知理虧,心中愧疚,去醫院的次數少了,剛開始是三天兩趟,現在幾乎不去了。汪紅霞感激董得龍,勉強走動。餘恬不想看到許鳳靈那張臭臉懶得過去了。所以,在醫院,隻有許鳳靈和黃敏敏交替輪流陪護照顧著董得龍。
蔣玉全去景海沒多久,抑鬱死了。許舒萍的身體也不好了,每況愈下,已經臥床不起了。蔣逸琳替葉芝楓打理景海分公司,成了經理,生活過得平淡寂寞。
武文濤考慮到董得龍目前的身體狀況,報請市委同意,暫停他的縣長職務,選任代理人開展日常工作。
尹無雙成了蘭之心公司的直接領導和管理核心,替董得龍操持大小事務,累得夠嗆,但甘心情願。
龍菲菲成了尹無雙助理,替她分擔不少壓力,成長成熟了不少。
在董得龍住院治療這段時間,許家出過兩件大事,差點讓許鳳靈奔潰。
在董得龍做局長的時候,許平海的行為收斂不少,沒發生大的問題。但當董得龍成為全市最年輕的縣長時,他倚仗縣長姐夫的權勢,開始胡來鬧騰。先是貸款創辦一家出租公司,倒閉後又開了一家賭場,暗中提供住宿和高利貸服務,明目張膽做皮肉生意,追收借款的方式花樣百出,弄得縣城居民怨聲載道苦不堪言,荒唐的事情接連不斷發生。有一個包工頭欠下巨額貸款逃離藏匿,許平海指使手下蹲守吃住在他家,其中一名手下醉酒強暴了不足十五歲的學生,也就是那包工頭的小女兒,同夥為了掩蓋罪行,竟製造了滅門慘案,一個八十歲的老母和十五歲的花季少女慘遭毒手,在一場大火中無辜喪身。還有街麵一個爛賭鬼,欠下許平海一百多萬的高利貸,左藏右躲,妻子知情後竟服藥自殺,留下繈褓中的嬰兒等待哺喂。最可氣的是,許平海指使手下對另外一家實施慘無人道的追討索要,潑糞,放火,斷電,斷水,甚至放黃色錄像給老人小孩看,最絕的是竟當著孩子的麵,脫光了男人的衣服,當晚,妻子上吊死了,年邁父親爬上屋頂跳下來,孩子們徹夜哭喊……
董得龍未住院之前,已經明顯看出端倪,警示告誡過幾次,但隨著他的突然隕落,各種麻煩隨之而來氣勢洶洶。
舉報信、投訴信甚至群體上訪、集體請願……都在聲討許平海的種種惡行。還順帶告了董得龍的狀。說他包庇縱容許平海,為賭場各種違法亂紀行為做保護傘,要求扯掉他的縣長職務。
武文濤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再不敢照顧董得龍的麵子而寬容許平海,一麵向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彙報情況,一麵關停賭場並追查許平海犯罪線索。
很快,縣公安局查實許平海的累累惡行,當即對他進行了抓捕和審訊。
許平海也看出來,董得龍這次幫不了自己,後悔當時沒聽他的忠告,沒敢狡辯,對之前犯下的全部罪行一一坦白供認,流下了兩行悔恨愧疚的淚水。
在宣判許平海死罪那天,許天壽接受不了打擊腦溢血發作,死了。許鳳靈守在太平間哭暈了好幾回。而這時董得龍還是昏迷不醒的狀態。
汪紅霞也在這段時間,得子宮癌死了,家裏隻有餘雙喜和餘恬悲傷愁苦度日。
三年後的一天夜裏,董得龍醒來,高興壞了許鳳靈。黃敏敏聽到喜訊,急忙趕來。
“得龍,你終於醒了!”許鳳靈喜極而泣,擦著眼淚歡呼。
董得龍掙紮著坐起,見她淚眼朦朧便問:“鳳靈,這是在哪裏?”
“這是市第一人民醫院,你一直昏迷不醒,快四年了!”許鳳靈哭著解釋。
董得龍左右看了一眼,才問:“孩子呢?”
聽到這話,許鳳靈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斷斷續續地說:“沒……沒……沒了。”
董得龍麵色沉重,淚眼婆娑,淡淡地問:“咋了?”
“我對不起你,沒守住孩子,你打我罵我吧!”許鳳靈沒敢說是由於餘雙喜的原因,趴在床上哭成了淚人。
“好了,別哭了。”董得龍不想再問下去,眼睛死盯著對麵牆壁,心痛不已。
許鳳靈知道他在埋怨自己,再想解釋隻會徒增傷悲,便沉默了。
董得龍想了一陣,又問:“佳琪呢?”
許鳳靈氣呼呼地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