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妃歿了,按夫人最高之禮好好安葬。”宋太宗沉寂半響,神容悲戚的吩咐了一聲之後,便起身離去,路過俞洛妍身邊之時,駐足了三四秒鍾。
俞洛妍不敢抬頭,伏地痛哭,眼角瞟著宋太宗的龍靴,知道宋太宗站在自己跟前,嚇的更加不敢抬頭,“哎呀,母妃呀,你快醒醒啊,臣媳不孝,臣媳來遲了。”
宋太宗眼皮微耷,神情說不出的怪異,拂袖離去。
“恭送聖上。”
俞洛妍悄悄回身看了一下宋太宗離去的背影,嘴角一撇,腹誹,“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李賢妃為他生了這麼多孩子,現在死了,連一滴眼淚也不掉,哼,人生最悲涼的不是生離死別,而是色衰而愛弛,嗬~男人。”
對於李賢妃的病因,俞洛妍也不是一點也不知道,宋太宗迷戀寵幸鄭國夫人(小周後),常常詔進宮中一住便是數日,宮中流言蜚語四起,大臣們不敢勸阻,李賢妃親自去勸,挨了幾次叱責之後,也無力再勸,最終鬱結於心,一病不起,這些傳聞,俞洛妍多少也還是聽到過一些。
李賢妃歿了,接下來就是籌辦喪禮,置棺入殮,吊孝哀悼。
喪禮雖然有禮部和內務司辦理,但趙德崇是長子,又是李妃的親子,一切事宜都要他在旁協理商議,喪禮未結束之前,趙德崇及子輩親眷們都要住在宮中專門的宿房,守哭喪九日。
喪禮辦的很隆重,各項流程繁雜又講究,趙德崇,衛王妃,俞洛妍,趙德寧,趙德昌每日都要穿縞服,披麻戴重孝守在靈柩前,宋太宗的其他幾個子女,因不是李妃親生的,因此隻在出喪時,大祭時,披孝哭一通即可,用不著守靈。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死了母妃,如果不是我,母妃也不會這麼快就去了。”趙德寧跪在靈柩前,頭枕在俞洛妍的肩上,哭的臉都浮囊了。
看著每日都哭的悲戚萬分的趙德寧,俞洛妍心裏也被感染的很悲戚,掏出絹子給趙德寧抹眼淚,“傻寧兒,母妃薨了,咱們都很難過,生死皆有天定,不是人力可以阻止的,你怎麼能這麼責怪自己呢。”
趙德寧已經哭的嗓子都啞了,“母妃是因為我的事,向父皇求情,遭到父皇的嚴厲叱責,才鬱結於心,早早的去了。”
俞洛妍聞聽,立即就明白了,李妃肯定因為趙德寧跟李奕的婚事,向宋太宗進言,而後被叱責了,加上鄭國夫人的事,這才加重了病疾,草草過生了,不由的長聲歎息,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趙德寧。
第九日,大喪的奠禮基本完成,李妃的靈柩也安葬好了,命婦們也都可以出宮回家了,俞洛妍放心不下趙德寧,於是多留了一日陪伴趙德寧。
趙德崇辦完母親的喪禮,去向父親稟示母親喪禮的情況。母親去世到現在,宋太宗也隻是在出喪時漏了一次臉,對於父親的淡漠,趙德崇心裏極是不滿,隻是作為兒子,作為臣子,有些事,在不滿也不敢表達出來。
“喪禮操辦的很好,為父皇省了不少心,你母親九泉之下,也會為你這個兒子感到欣慰的。”宋太宗聽完兒子的彙報後,很滿意,隨口誇獎了兒子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