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在這黑衣人身後的文語真聽了這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大驚失色,眼睛盯著這個黑衣人,帶著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的神情對他說道:“爹,你沒有死?”
這黑衣人聽了這話,眼中火焰更加升騰,飛身一劍向玉畫心劈來,玉畫心舉起寶劍,運足十分氣力,用力一擋。
隻聽得“當——”的一聲。
這黑衣人一個金魚倒穿波,向後退了數步,立時覺著手酸臂麻,虎口發熱,趕忙翻身撤劍。那手中寶劍當啷一聲,掉落在地,玉畫心看準時機,飛身向前一竄,探出玉手,將這黑衣人臉上的黑紗摘了下來,文語真一看,此人正是自己的生父——文嘯武。
“爹,你真的沒有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文語真問道。
這個黑衣人正是金陵教執法堂的堂主文嘯武。文嘯武昂首而立,說道:“不錯,我正是文嘯武,你究竟是何人?”
玉畫心說道:“小女名叫玉畫心,是蘇州劍派掌門景儒軒的女兒。”
“怪不得如此聰明伶俐,原來是景掌門的女兒,你能猜中老夫的姓名身份,又能設計引得老夫來劫法場,真是讓我佩服得很啊。”文嘯武說道。
文語真緊緊追問說道:“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沒有死,那個死的人是誰?那個殺娘的人又是誰?”
文嘯武看著文語真一張嬌美的臉龐,好似自己妻子的翻版,臉上似乎無限憐愛,他長歎一聲,又似乎有無限感慨。
玉畫心說道:“文嘯武,你還是趕快說出此事真相為好。”
文嘯武忽然隻見,朗聲大笑。文語真看他笑得可怕,好像瘋了一般,於是說道:“爹,你怎麼了,你可別再嚇我了。”
文嘯武冷冷說道:“做人難,做人難,人活世間為事煩。
常思遇事心放寬,無奈苦楚不堪言。
遇事冒尖遭人妒,苟活窩囊被人讒。
心中委屈無人問,坎坷人生何時完。”
玉畫心和夏華上仙聽了這話,都覺得這首打油詩裏似乎話裏有話,於是問道:“文堂主,你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卻要不死裝死呢?”
文嘯武說道:“好好的,誰會去裝死呢?”
文語真說道:“爹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告訴我呀。”
“好,我說,我全都告訴你們。”文嘯武說道:“我在金陵教二十年,一直是兢兢業業,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隻盼得一聲平安,全家幸福,可是教主卻委任我擔任執法堂堂主之位,讓我去查辦烈焰堂堂主邱建達和水鏡堂堂主莫鐵山的過失,經過一番調查,我已經掌握了他們的一些過失罪證,恰逢教主要從兩人當中選擇下任教主之位,讓我來寫推薦順位書信,那一夜我遲疑了,因為這兩人都在金陵教樹大根深,影響巨大,如果讓大家知道是我扳倒這兩個人,我以後在金陵教又如何做人,我在江湖上又如何立足?”
“然後呢?”文語真關切問道。
“果然,那夜來了一個刺客,想要行刺與我,可是他武功十分一般,最終被我所殺,我看到這刺客的身體,靈機一動,為求自保,將刺客的頭割了下來,然後和這個刺客對換了衣裝,讓大家以為這個死者就是我。”
“爹,那娘是怎麼死的呢?”文語真問道。
“你娘是我殺的。”文嘯武說著,潸然淚下。
“什麼,爹,是你殺了娘,為什麼?這是為什麼?”文語真關切問道。
“因為你娘是唯一能夠知道這個屍體不是我的人,我和你娘一起生活了大半輩子,她是最了解我的,這個沒有頭的屍體瞞得了別人,瞞不了她,所以我非殺她不可。”文嘯武說道。
“原來那晚帶著長帽的人就是爹爹假扮的,可是爹你知道嗎?娘真的很愛你。”文語真說道。
“我會不知道她愛我嗎?我那夜就是在這間書房裏寫書信,是她冒著雨前來給我紅袖添香,這份愛慕之情怕是幾生幾世也修不來,可是我為求自保,不得不這麼做。”文嘯武說道。
“你太自私了!”文語真忽然含淚說道:“沒想到,我的爹爹為求自保,卻是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你辜負了娘對你的愛,你辜負了娘對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