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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走吧……”衛十八冷冷地說。/
“去哪兒？去幫他們找藥？”阿醜看著衛十八，問道。/
“有幾句話我想跟你說說。”/
阿醜看著衛十八憤怒的臉，突然感覺到衛十八的憤怒裏麵夾雜著那麼一絲對自己的厭惡，但阿醜微微歎了口氣，然後什麼話也不都不再說，隻默默地跟在衛十八身後。/
一路走過，到處都是人，很多的傷者，阿醜時不時的忍不住停下來，蹲下身子，去安慰一下他們？/
“你還好吧……”/
“堅持下去，好嗎……”/
“勇敢一些，堅強一些，你一定能夠挺得住的……”/
每次安慰一個人，阿醜都滿是心痛，每一次離開被安慰的人，阿醜都帶著滿滿的憂傷。/
“青線線那個藍線線，藍格英英的采，生下一個蘭花花兒，實實的愛死個人……”/
跟著鏢隊和駝隊走了沒幾天，李心怡唱過的歌，阿醜也已經會唱了，而且唱得別有一番風味——跟李心怡唱得一樣清麗，但更加低沉和憂傷。/
唱得衛十八的心都跟著顫動起來。/
“五穀裏那個田苗子兒數上高梁高，一十三省的女兒喲惟有那個藍花花好。正月裏說媒，二月裏訂，三月裏交大錢，四月裏迎……”/
走到後來，阿醜已經不再去安慰那些受傷的人，隻一路走一路把歌聲留給那些受傷的人，留給那些木然的人，和那些茫然的人……/
一路歌聲之中，阿醜跟著衛十八出了山洞，很快就到了一個很僻靜的地方，這個地方隻有寶娃帶著的幾個人，老煙槍他們的人離這兒倒是不遠，但是應該不會過來。/
衛十八微微歎了口氣：“不用唱了，這兒沒人。”/
阿醜停下歌聲，盯著衛十八：“十八哥你是有事要跟我說，說罷，什麼事？”/
衛十八忍著怒氣：“我打算放你回去……”/
“放我回去？放我回哪裏去？”頓了頓之後，阿醜愣愣的盯著衛十八：“十八哥，我們真的沒希望了麼……我能回哪裏去……”/
“你走吧，趁我還沒改變主意。”/
阿醜搖了搖頭：“十八哥，我不能走也走不了啦，不管接下來會怎麼樣，會發生什麼，我都會跟大家一起……”/
衛十八不再跟阿醜多說，轉頭叫道：“寶娃……”/
“哎……”寶娃趕緊屁顛屁顛跑到衛十八跟前：“十八，搞爪子嘛，你說……”/
“叫幾個人來，槍斃了她……”/
“啊……”寶娃一下愣住了：“爪子哦……槍斃哪一個嘛……”/
衛十八很不耐煩的指了指阿醜：“槍斃她，快點兒……”/
衛十八說得很大聲，阿醜也突然明白，剛剛衛十八的憤怒裏麵的厭惡那的確是針對自己，甚至厭惡到要槍斃自己。/
這一瞬間，阿醜忘記了要去跟衛十八分辨什麼，更忘記了要去問衛十八為什麼要槍斃自己。/
阿醜隻是突然之間覺得心痛，心疼到了不能言語。/
兩行淚水從阿醜的眼裏再一次滑落。/
要槍斃阿醜，寶娃卻是真的愣了：“十八哥……十八哥……搞爪子嘛，阿醜姐……阿醜得罪了你，我……我幫她跟你道歉，好不好……”/
衛十八刷的拿出二十響，指著寶娃怒聲喝道：“這是命令，你敢不執行？”/
寶娃嚇得一下子拿起槍，對著阿醜，但卻不摟火，隻是端著槍瞄著阿醜，大聲叫道：“十八哥，爪子嘛，阿醜姐姐跟我們一起都打過小鬼子的……我，我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