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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十八點了點頭：“我抓的，但是我還有用。”
周政委詫異的看著衛十八：“你有用？”
“嗯哪……”衛十八指了指一處炸塌的小鬼子宿舍：“對了，我聽說了，這據點裏麵有個地下室，大概就在那下麵，據說裏麵有不少的武器裝備和物資……”
還沒說完，梁川過來，不過，先前過去的時候，梁川還興高采烈的，這會兒他卻拉著了個臉。
到了衛十八麵前，梁川幾乎是嚅嚅的說道：“哥，人都找著了，死了四個，傷了三個……”
衛十八沉沉的喝道：“死胖子，你沒吃飯嗎，跟蚊子似的嗡嗡嗡，到底怎麼回事？”
梁川的腦袋都快勾到了胸口，但是聲音卻大了不少：“兩個人死在暗堡旁邊，被炸死的，另外三個……有一個是……是……”
“怎麼回事？”衛十八再次低喝。
梁川勉強抬起頭來，話卻說得躲躲閃閃的，主要是有個鏢隊的兄弟見到南大山帶著人掩殺過來，那個兄弟立刻放下槍，並大聲表明身份，但是還是被打了一槍！
那個兄弟的傷很重——子彈打穿了肺葉，看樣子是撐不下去了。
衛十八眼睛一紅，按照計劃，自己帶著的這八個人，有兩個是專門去炸小鬼子的暗堡的，他們死在暗堡旁邊，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們還沒來得及炸暗堡，就被南大山他們的炮彈炸死。
而那個被打穿了肺葉的兄弟就更加冤枉了，都已經放下槍表明身份了，卻還是被打了一槍。
這一仗打得。
——衛十八這次帶出來的十幾個人，到了現在就僅僅隻剩下現在還情況不明的老煙槍、梁川、以及看著崗村的那個駝隊的兄弟了。
這仗打得！
這一瞬間，衛十八的眼裏都快滴出血來。
和小鬼子或者二鬼子力拚戰死那並沒什麼，可是被誤炸、誤傷……
先前還理解南大山周政委他們是迫於無奈才提前發動炮轟進攻的衛十八，這一刹那之間憤怒起來。
不過，衛十八隻是冷冷的喝道：“帶上他們，我們走……”
四個兄弟的屍首，三個兄弟重傷，就憑著還要看丫崗村的衛十八以及梁川他們三個人，怎麼走？
周政委倒是看出了衛十八很不滿，趕緊勸道：“衛鏢頭，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初見周政委的時候，衛十八還好感滿滿，可是到了這會兒，衛十八根本就不願意再去跟這些人攪在一起。
——是的，打仗沒有不死人的，這是沒錯，可是自己手下這幾個兄弟冤死，自己回去怎麼跟大家夥兒交代？
所以衛十八壓根兒就不再搭理周政委，隻轉身朝著自己幾個兄弟走去。
梁川和那個押著崗村的兄弟，趕緊跟在衛十八身後。
梁川一邊走還一邊跟衛十八解釋：“十八哥，是這樣的，當時……不，你們剛走一會兒，周政委他們就來了，說是為了保證發起戰鬥的突然性，我們按照計劃潛到據點很近……可是……不曉得哪裏就冒出來一隊小鬼子發現了……發現了，當時，我們已經到了小鬼子的射程之內……要是……繼續佯攻……那會死很多人……”
衛十八轉頭盯著梁川，厲聲嗬斥道：“你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給我閉嘴！”
被打穿肺葉的那個兄弟這會兒正被一個頭上纏著繃帶，一隻手也吊在胸前的兄弟抱著，衛十八蹲下身子，看了看已經簡單包紮過的那個被打穿肺葉的兄弟。
“衛……大哥……我們是兄弟是不是……”
那個兄弟一邊不斷地吐著血，一邊看著衛十八努力的問道。
衛十八抓過他的手，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你是我衛瘋子的兄弟，一輩子的兄弟……”
“大哥……跟你一起打小鬼子……值……我這輩子不後悔……大……”
“大哥”兩個字，他終於還是沒能再次完整的叫出來，就那麼死死的盯著衛十八。
“兄弟……”
“兄弟……”
“兄弟……”
周圍很多人聽著衛十八跟梁川等人撕心裂肺的嚎叫，他們都默默的摘下軍帽。
衛十八默默地為這個兄弟合上眼睛，許久這才轉頭對梁川和那個看守崗村的兄弟喝道：“找個好點兒的地方，安葬這幾位兄弟……”
還沒等梁川和那個兄弟站起身來，周政委已經發出了命令，讓打掃戰場、搬運物資的戰士抽出一個班的人來專門幫著衛十八安葬戰死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