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憐霜,你以為你能拿我如何。”靜默片刻,皇後恢複平靜之色,望著憐霜,忽然就笑了。
那模樣,仿佛方才的那個人不是她本人。
“自然不能。”憐霜抿唇,語笑嫣然,不以為意。
“你我本可以做朋友,你卻偏與我為敵。”皇後上前一步,與憐霜僅一步之遙,那逼迫的眼神,滿是威脅。
“若非皇後一手所為,憐霜又怎會有今日。”既然皇後提起,憐霜也深覺有必要讓皇後明白,她從來不是她的恩人。
皇後當憐霜不知的,當初和親之計雖是鳳卿承提議,然而其中發揮作用最大的卻是她。
從一開始,憐霜便在她的算計之中,即便是沒有鳳卿承的意見,和親之事也是避免不了。
蠻夷逼迫,為的,無非是大鄴帝後日漸惡劣的關係。
宇文家,想借蠻夷之力,來逼迫威脅鳳野夼就範。
望及憐霜幽邃的眼神,皇後眼中有驚訝之色。她都知道——
“既然憐霜避無可避,那麼憐霜便奉陪到底。”憐霜話語極輕,然而於皇後而言卻如驚天之雷醍醐灌頂。
她自以為的滴水不漏,原來早被識破,她竟反被一個小丫頭算計。
項晚清之死,本是意外,是她做賊心虛不小心跌進湖中,而因為她向來跋扈,自認為主子為六宮之首,恃寵而驕,溺水之時無一人願意相救,即便是皇後本宮之內,也早有宮人盼著她死好頂替她的位置。
憐霜借著項晚清之事去往鳳祥宮,為的隻是想與皇後攤牌。
憐霜要讓皇後看清楚,她的理直氣壯不過是仗著自己對真相的渾然不知。
憐霜要讓皇後明白,所有的事,她從始至終一清二楚。
回到長寧宮時,藍心告訴憐霜她走的時候鳳卿承來過了。
“他有說他來做什麼嗎?”憐霜疑惑。
“沒有。”藍心搖頭。
“對了小姐,太子也來過。”藍心恍然想起鳳幼垚方才久久佇立門前卻始終不曾進來的畫麵,那神情,似乎很難過,很失落。
大概他是知道今日發生的事情了吧。
“太子——他怎麼樣。”今日朝堂上一事恐已經是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了吧,皇後即便是要想瞞過鳳幼垚,那也是不可能的。
“看起來臉色不是很好。”藍心實話實說,畢竟皇後再大的過錯,鳳幼垚是無辜的。
“我知道了。”憐霜若有所思的回了房,藍心拉著良辰美景問及方才鳳祥宮的事情。
經此一事,蕘兒也被從禁足之中放了出來。
得知皇後利用自己,蕘兒目光淩厲如刀,“好個皇後,盡是笑麵虎,這下我倒要看她與沈憐霜那個賤人如何鬥得魚死網破。”
“美人,或許我們可以稍微的推波助瀾一把。”蕭雪匍匐著身子上前提議。
蕘兒睨了她一眼,陰狠之色盡顯其中。
三日之後,宮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皇後被鳳野夼禁足起來,然而這件事在朝中並未因此引起軒然大波,即便是曾經支持皇後一派的黨羽對此事也隻字不提。
一切,都那樣的平靜,如此結果,想來是皇後始料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