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瑾眸光一沉,臉色愈加陰鶩。
“本王給了你三次機會,你一次都沒有猜對。你說,本王應該拿你如何?”寒風忽起卷起衣袖,配上不羈的邪笑。刹那間,寒得刺骨。
趙厚偵這才意識到不對,汴京瑾王爺這心思真是不好猜,他隻好賭一賭,結果還堵錯了。現在反問他該怎麼辦,他真是欲哭無淚啊。
手腳都被綁上了,他動不得隻好一整個掙紮著起來,一個不注意又滾了下去,索性也不起來了,卷著身子滾到完顏瑾的腳下,乞求的說道:“小的知罪,小的知罪。是小的愚鈍,瑾王爺想要什麼我都給,想知道什麼我就說......”
趙厚偵整個身子都被水浸濕,又在地上滾了幾圈,沾滿了地上的泥土和稻草,險些碰觸到完顏瑾的墨黑袍子,完顏瑾擰眉,動作不大甄艾卻看在眼裏,一腳又將他踹得遠遠的。
這種髒東西,根本就不值得完顏瑾親自來審問,她和朔風來就行的,反正地下錢莊有的是逼人就範的手段,可是完顏瑾就是堅持要親自審問。
“甄艾,別動手。”完顏瑾眸光犀利,說道。
甄艾自然知道完顏瑾的意思,就是讓她免得髒了手嘛。將兜裏的竹葉青又抱了出來,那小青蛇就好像能猜人的心事的樣子,甄艾才將它抱出來,它卻等不及的一下子就往趙厚偵竄去,任趙厚偵叫的額頭冒著青筋和冷汗,纏著他的脖子卷了幾圈,細小的舌頭絲絲的吐著,嚇得趙厚偵動也不敢動一下。
“王爺,小的真的知道錯了,西城的事情我老實交代。王爺能不能讓這條蛇離我遠一些,姑娘,姑娘,快救救我......”趙厚偵這下真的慫了,隻有在危險降臨的時候才會乖乖聽話,所以不給他們一些教訓,這些人是死不認罪的。
“甄艾,收回來。”完顏瑾語氣淡淡,卻帶著十足的威嚴。
甄艾吹了一口哨子,小青蛇立刻竄到了她的懷裏,甄艾拿過桌上的肉片喂它。心中卻想冷冷的對那趙厚偵說一句,我這小青蛇才不吃你那又老又渣的肉呢。
確定了小青蛇不會再過來,趙厚偵鬆了一口氣,歎了一口氣算是認栽了,今日栽到了瑾王的手上算他倒黴。
完顏瑾好整以暇,一左一右站著朔風和甄艾,這氣勢不由得讓人一陣戰栗。趙厚偵這才反應過來,那養著竹葉青的是瑾王身邊的四大護衛甄艾,據說善於用毒,醫術更是高明,看著這樣子與傳言一點也不差。那另一位便是朔風,不愛說話,隻是站在那裏便給人生人勿進的感覺。四大護衛他今日便見了兩個,不知道他算不算幸運呢。
“西城的毒是我讓人下的,而且為了不讓人輕易配出解藥,裏麵還摻和了另一種毒,兩種毒結合正好構成了假瘟疫的現象。原本我並無毒害西城的心,隻是西城的人愛多管閑事,多次幹預我與東越的交易,設置的關稅也越來越高。雖說我這生意每筆賺來的錢都不少,可是風險也很高。”
“上次與西城已經談妥了價錢,錢財都送往了西城,貨物送到這兒還是被攔下。王爺也是生意人,必然知道沒有特殊原因,貨物不能逾期送達,所以因為上次貨物交易我丟失了近半年的交易,也損失了不少錢。是西城的人不遵守約定在前,我下毒在後。我已經如實交代,希望王爺能放我一條生路。”趙厚偵說得聲淚俱下,他不知道完顏瑾能聽進幾句,但都如實說了。
完顏瑾沉默著聽他講完,臉上的陰鶩卻是越來越深,就因為損失了半年的生意,所以要西城的人陪葬?不禁冷冷一笑,還奢望他放他一條生路,簡直是癡人說夢。
“你找誰談妥的價錢?”
見完顏瑾問他,他便以為完顏瑾給了他機會,一時心裏湧起了一絲希望,忙答道:“西城城主李益深,那時他答應了小的半年內自由出入關卡。”
李益深?就是那個他一來便在西城大擺了一桌宴席宴請自己的貪官?這時完顏瑾似乎能體會到陌其琛為何那般的厭惡官場,因為官場上的不少人穿著光鮮華麗,心卻被狗吃了,左右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留在世間就是來禍害人的。
不由得想起小女孩病發那天,她蜷縮著身子在鐵籠的一個角落,渾身上下潰爛不堪,潰爛的地方流著膿血,明明痛的她的小臉都蒼白了,見了他也強硬的扯出一抹微笑,他永遠都記得她在他耳邊說的話,她說:“哥哥,我好痛,我是不是要去見娘親和姐姐了?如果是這樣,那你能不能幫我照顧爹爹,一定不能讓他患病,因為真的很痛,哥哥你也不要難過,小顏......”
後來的話,她還未說完整個人都倒下去了,他大概能猜出她要說些什麼。完顏瑾甚是慌亂,將她整個瘦小的身子抱起,直接就奔到了甄艾的營帳,揚言著讓甄艾一定要救活她。
要不是他夠快,要不是甄艾硬是將她從鬼門關裏拽回來,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