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皓月定定的看著他,那雙妖豔的桃花眼多了幾分異與平常的認真,他看著完顏瑾,仿佛要透過他深邃的眸中看出一些他看不見的東西,許久之後,他才收回目光。
完顏瑾的臉上依舊是一貫的淡漠,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夠激起他的興趣。
姑蘇皓月的手上還拿著完顏瑾遞給他的熱茶,那茶水有許淋在他骨節分明的手上,他都一無所知,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食指和大拇指就已經通紅成一片了。
他連忙放下熱茶,抬起手便對著燙紅的地方吹了吹,嘴裏還不停的抱怨道:“你這茶水怎麼這麼燙?小爺芝蘭玉樹的手指可不要就這麼毀了...”
完顏瑾冷哼一聲,不去理會他那句似有若無的抱怨。
“看來你的病好了不少啊?”完顏瑾突如其來的說道,他的語氣不鹹不淡,硬是讓姑蘇皓月愣了一下。這到底是想要表達什麼意思?他的病是好了不少了啊,不是方才就已經說過了麼?
沒等姑蘇皓月問,完顏瑾便將姑蘇皓月那杯熱水肆意的灑在一旁,並且那水還跟長了眼睛一樣的朝著姑蘇皓月的手濺去。那水雖然接觸了桌子燒去了一些溫度,但是原本就是滾燙的熱水,就算冷卻了一些也是很燙的。更何況,對於姑蘇皓月這種感官特別敏感的人來說,這樣的溫度也是很要命的了。
姑蘇皓月差點就要罵街了,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不然沒事幹嘛要把他的熱水給灑了?可是,完顏瑾那一臉淡漠,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又讓他不好怪罪他。
雖然不知道完顏瑾到底想要做些什麼,姑蘇皓月也沒打算招惹他。完顏瑾的性子太多變了,誰也不知道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他有什麼規劃,指不定又是為他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做什麼鋪墊呢。
果不其然,姑蘇皓月心裏才這麼嘀咕著,就讓完顏瑾一言道出了他沒有說出的事情。
“我記得,你這身子可是嬌貴的很,平時連坐硬一些的凳子都要直嚷嚷著王府的凳子沒給鋪上棉墊。蚊子咬一個小包都要從我那碎玉軒順去幾瓶膏藥,怎麼今日這熱水都沒把你燙壞?難不成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完顏瑾倒也不急,一字一句慢慢來。
姑蘇皓月整張臉都垮下去了,冷不丁的白了完顏瑾一眼。心裏憤憤不平,他怎麼說也是汴京第一美男,完顏瑾是用什麼眼睛看他才把他比作死豬的?姑蘇皓月心裏不爽快,要真說那個不怕開水燙的人也是他自己吧,這麼多年來他做的這類蠢事可不少呢。
說到底還是完顏瑾啊,他的嘴皮子要是說起人來也是毫不留情的。姑蘇皓月心裏頭抱怨,但也沒敢回嘴,平時完顏瑾不說他的時候他愛怎麼說他都行,可是完顏瑾都開始說他了,那自然是還有更狠的話沒說出來。
姑蘇皓月笑著打哈哈,心裏把完顏瑾上上下下問候了一遍,漸而才恍然大悟的說道:“哦哦哦,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呀。小爺這病的確是好了許多了,沒想到小月月沒發現的事情反而叫你給發現了。”
他身上那說不上名字的病已經跟了他許多年,自從吃下人麵果之後,他的身子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能受熱,不能受涼,身上穿的衣物必須是絲綢,普通的布料穿了會起疹子,皮膚脆弱,輕輕一捏便會紅腫,而且紅腫也十分難消。夜裏要是有個蚊子叮咬,便是整夜難眠,第二日便要帶麵紗,雖說不曾見那個男子帶過麵紗,可姑蘇皓月那麼在意自己這張臉,怎麼也不願給誰見到自己那副模樣。
幸好他吃穿用度都不愁,在天楚國的時候怎麼說也是一個皇子吃穿都苦不了他。後來到了東越,又有完顏瑾給他伺候著,他根本不用擔心吃穿用的問題。
隻是但凡是病,就肯定有受它影響的地方。姑蘇皓月做什麼事情都要小心翼翼,最好是不要受什麼傷,不然那傷口不好愈合而且還及容易愈演愈烈。完顏瑾給姑蘇皓月配了專門的郎中,但是這麼久了,也就隻有讓他少受一些折磨,而沒有辦法讓他痊愈。
然而,這一次。他在血光陣受的傷特別嚴重,若不是他們及時趕到,或許他就真的救不了了。雖然他們有雲跡大師配的藥物,而甄艾對傷口處理也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但是姑蘇皓月在被那些絲線纏成那樣子竟然也能好得這麼快,這不得不讓他覺得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