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黎接過孩子,對月西說:“這幾天裏你都沒有吃東西,想吃什麼,我禦膳房去準備。”
月西摸了一下肚子,說道:“還真的是餓了。不過也沒什麼特別想吃的東西,就隨便弄一點吃的就好了,我不挑食的。”
雲黎聽了月西的話,吩咐道:“小婉,你去禦膳房去,讓他們準備幾樣爽口的小菜。要快,知道嗎?”
原來那個聲音清脆的婢女的名字叫小婉。月西暗暗地記下了。
“是,皇上,奴婢這就去。”一串腳步聲漸行漸遠,月西想著那個婢女應該是離開了房間了。
小婉離開後,房間裏恢複了安靜。除了小孩的偶爾的一兩聲啼哭,月西和雲黎都沒有說話。
月西當然知道自己呆在皇宮裏麵,身份有多尷尬。來曆不明就算了,還生了個孩子,生了個孩子就算了,還偏偏生了兒子。要知道在這皇宮裏麵出生的男孩,身份有多麼的惹人爭議,尤其是現在皇帝子嗣奇缺的要進關頭。
安靜,房間裏非常的安靜。月西腦子裏飛快地想著,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想著該如何離開這個皇宮,想著雲黎會不會放自己離開。
不一會兒,離去的小婉,便回來了。她應該還帶回來了幾樣小菜和一些清粥。
“主子,這還沒到吃晚飯的時候,先用點清粥點不一下肚子,晚飯的時候再多吃一些。”小婉一麵說著,一麵端了清粥,用勺子舀了一勺清粥放到她的嘴邊,等著她張嘴。
月西的臉色有些難看,遲遲不肯張嘴,小婉舉著勺子有些心急的時候,月西忽然開口說道:“你說什麼?現在還沒到吃完飯的時候?這麼說現在是下午了?這麼說天並沒有黑,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的眼睛卻什麼看不到了?
月西終於明白了,明白了剛剛為何雲黎也會那麼的安靜,竟然一句話都不說了。他是在可憐她,可憐她的眼睛看不見了。他是在自責?
感覺到月西的異常,雲黎按住她的肩膀:“你不要激動,我一定會把你的眼睛治好的!”
月西憤怒地一揮手,想要揮開雲黎握住自己肩膀的手臂,可是眼睛看不見的壞處就在於,視野裏一片黑暗,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個動作之後會有什麼後果。隨著一聲清脆的瓷碗落地破碎的聲音,月西的動作僵住。她是真的什麼都看不到了。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她並沒有做錯什麼啊!
聽著小婉一疊聲地說著:“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收拾著地上破碎的瓷片的時候,月西的心裏一片絕望。
“月西,你不要這樣,我保證,保證把你的眼睛治好!”雲黎關切地說。
月西冷笑了一下:“雲黎,你還在演戲嗎?你以為你真的關心我?你真的還愛我的話,就不會打破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如果你還愛我,你不該讓芷蘭在司徒隱配給我的藥裏下毒!現在我落得這步田地,你滿意了?”
“不是的,月西,我愛你,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你不要這樣說我,我……”雲黎想要解釋,可是發現好多的事情都無從說起。
月西大聲喊道:“不要說了,我不要聽,你出去,我不要看到你。”雖然我已經看不到,可是我還是不想“看”到你!
雲黎見月西險些要從床上跌落,忙說:“好,好,我現在就出去,你冷靜一下,不要嚇著孩子了!孩子就放在床裏麵,你小心一點……”
果然孩子是月西的死穴,月西聽到孩子還放在床裏麵,忙冷靜了下來,摸索著抱起孩子。將聽話懂事,不哭不鬧的孩子抱在懷裏時,月西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老天啊,為什麼會這樣!
也許是政務繁忙,也許是為了月西那句“不想看到你”,也許是在忙著為月西尋找治療眼睛的方子,自從那天之後,雲黎就再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