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後這張臉依舊溫婉秀氣，可是，那眉眼間的姿色風采早已不複初見之時。
是啊，她們都老了。
能夠一直屹立不倒的，隻有這威嚴的宮牆。
就算是再不認命，也得承認，真的折騰不動了。
衛後緊了緊自己的袖子，，“讓他進來吧。”
“是。”桂嬤嬤凝眉，並沒有多勸。
衛明珠是主子，她不會質疑她的任何決定。
大門敞開，寒風灌進，一身黑衣的銀麵殺手走了進來，長壽宮剩下的暗衛則圍在衛後身邊，將她護住。
“長胤來了。”衛明珠的語氣很淡，依舊是那不怒不喜的模樣，“為何這般興師動眾？”
她看銀麵，就像一個慈愛的長輩看晚輩。
“如今，要見娘娘一麵不容易啊，這動靜自然大零。”那銀麵下的嘴角扯起一抹諷刺的笑容，，“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娘娘還是一般的明豔動人呢。”
就是不知道，如今的你，是否依舊讓父王著迷。讓他為你瘋、為你狂！
“你長大了許多，也長高了不少。”
衛後手中的佛珠握緊，仿佛這樣做，就能給自己勇氣。
“我與風烈，幼年相識，本是青梅竹馬，要是沒有後來那些事，我們的孩兒，恐怕也有你這樣大了……”
“太後！我是蕭長胤！”
她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也注意他的身份。
她是太後，先皇的女人，就算是死了，那也是和先帝埋在一起，與江南恭親王府沒有半點關係。
他是蕭長胤，不是蕭風烈，對眼前的女人不會有半分的憐香惜玉，隻有濃烈的恨意。
“世子，太後當年是有苦衷的。”桂嬤嬤道。
“毓秀！”衛明珠打斷道，“紅塵已是過往，多已無意義。”
“苦衷！嗬——”蕭長胤就差沒有笑了，“她的苦衷就是一次次傷害、利用這個世上唯一愛著她的男人？將他推向深淵，看著他劇毒發作，看著他萬劫不複！然後，親手奪走他擁有的一切！”
他父王，原本是太子啊！
要不是因為眼前的女人，這大周的下，本來就是他父子的！
要不是因為眼前的女人，他母親如何會慘死！
要不是因為眼前的女人，他父子二人為何會屈居江南！
她的存在，是恭親王府的恥辱，是母親一輩子悲劇的根源！
如果，這樣的算計都能用苦衷來解釋！如果，這麼狠毒的女人，都能夠獲得原諒。
這世上，大概不會再有任何矛盾、怨恨。
銀色的麵具將他的臉遮住，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可是，那一雙星眸裏迸射的恨意，卻那般明顯。
“你知道麼，要不是之前行刺蕭鈺害他重傷，我至今還被蒙在鼓裏。”
眼前這個女子，何德何能，值得他的父親那般維護？即便到了今日也不肯將中毒的真相講出。
“是我負了他！”衛後哽咽道，那淡漠的臉再也無法維持，眼中珠光閃爍。
“把解藥拿出來吧！”蕭長胤冷聲道，“如果，你還有半分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