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嫣照著蕭鈺所講的技法，一勾、一挑，果然好聽多了，雖算不得妙音，不難聽就是了。
此刻，他隔自己很近，淡淡的男兒氣息縈繞在鼻尖，軟語低訴。
崔嫣不經意就亂了呼吸。
正晃神之際，那寬大的手掌卻突然覆上她的手，糾正她彈琴的動作。
這下不是呼吸亂了，而是呼吸停了。
禽獸皇帝你在撩我吧……
她會醫，沒少接觸病人，卻是第一次因為對方的觸碰而感到緊張。
他隔得很近，很近……
崔嫣發現，她似乎並不討厭與蕭鈺的接觸。
寬厚而溫暖的手掌，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福
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融化……
那異樣的觸碰，徹底亂了她的心神。以至於，她甚至忘了，在金華殿的另一頭，還有一個熱著她。
“專心。”蕭鈺沉聲道，“左手按弦，右手放鬆，調整呼吸。心神寧靜，指隨意動。”
“有點兒疼。”特別是按壓琴弦的地方。
“你手用力的方向不對。”蕭鈺掰過崔嫣的指尖，調整按壓的位置，“放鬆，不要這麼僵硬。”
他的呼吸，淡淡吐在脖頸之間，帶著屬於他的氣息。
這一刻，他收起了所有的霸道和冷冽，收起了所有的矜貴和高傲，舉手投足之間泄露的寵溺，似能將水化開的溫柔。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邊上香爐裏的香太過甜膩，崔嫣覺得整個人都有點暈乎乎的。
真是個磨饒妖精。
“初學之時，有些疼是正常的，練習多了，就不疼了。”
“……”
這是，還要長期學習的節奏？
“皇上，為什麼我要學彈琴？”崔嫣不解。
看得出蕭鈺對這件事，異常的執著和堅持。
她不懂，自己為什麼非要學琴。
崔嫣試著跟蕭鈺講道理，“你看哈，我一個廢柴，不識樂譜、不通樂理、不諳指法、年歲還不了，早錯過了最佳的學習年紀，何必呢，是吧。”
蕭鈺頓了下，“因為……”
因為你是鳳凰琴的主人。
因為它可能是唯一能救你的希望。
所以，你必須學會彈琴，而且，不光要會，還要精通。
“因為朕喜歡。”蕭鈺最後冒出這麼一句來。
“……”
老神自在的話，雲淡風輕的模樣，直讓崔嫣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沒有按弦，但就一隻手在琴弦上輕輕撥動，長指跳跳，悅耳的音符便順著他的動作流淌出來。
“好聽麼？”
崔嫣點頭。
“就按照我今日教你的指法彈奏，能彈成我剛才這樣，就休息。”
蕭鈺完，站直了身子，走到塌邊，索性躺了下來。
“皇上啊……”崔嫣轉過腦袋看蕭鈺了，問，“你有沒有聽過‘對牛彈琴’這個詞？”
“看來，皇後很有自知之明。”蕭鈺難得誇了一句，“既然知道自己是塊朽木，那皇後更要勤加練習，如此，才能勤能補拙。”
“咱換個角度想，牛他有什麼錯呢？人家在那裏吃草，你跑來彈琴，彈完之後還要嘲諷我，我不懂得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