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野心，利欲熏心？哈，老夫野心再大也有腦子吧，明顯拿雞蛋碰石頭的事，我是瘋了麼？”
“你想什麼？你無辜還是你被逼？”學子大聲道，“皇族宗親，無辜百姓，是誰下令屠殺的？登基為皇的告萬民書，是誰寫的？”
這個時候才自己被逼，騙三歲孩？
崔浩然指了指身後倒了一地的屍體，當兵士屠刀舉起的時候，民眾跑了不少，還有些沒有跑掉的，成了兵士刀下亡魂。
“他們全都因你而死。”
“是你殺了他們！”學子反駁，“這些將士，是我大周的官兵，不是西靖的鐵騎。就算兵禍，也不應累及無辜百姓，他們的刀劍，不該對著大周手無寸鐵的百姓！”
“是，下令殺饒是我，可是，把他們聚集在此處的是你，是你，是你啊！”
侵淫官場數十年，要是連這點都看不清楚，崔浩然當真白混了。
崔浩然又道，“你明明知道攔在此處會有什麼下場，可是你還是把他們卷了進來。老夫是殺人利刃，你是無良屠夫，你跟我又有什麼區別？”
學子眼中閃過一抹慌亂。
崔浩然得都對，他的確是故意的。
可是，那又怎樣呢？
這些人和他沒有半分幹係，就算死了，他也不會為他們內疚一星半點。
見他沒有悔改之意，崔浩然大聲吼了一句，“你的命是命，你家饒命是命，他們的命就不是命了？”
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崔浩然忽然發現，這會兒，他的心竟是不慌亂了，安定了。
結局總會來的，早一點晚一點有什麼關係？
沒有管自己的話會給對方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崔浩然自顧自又道，“他們選擇跟著你，不是因為你的號召力，不是因為你的卓越口才，而是因為蕭鈺是他們心中的皇。你自己看看，這些人裏，有多少是在這場雪災中受過蕭鈺恩惠的人？如果不是蕭鈺得民心，你以為你能使喚得了他們？啊？”
皇權授。
崔浩然打心裏不信這個，可是擋不住下人信啊。
蕭鈺姓蕭，是先皇欽定的繼承人，僅此一條，就是他努力一輩子也到達不聊。
蕭鈺隻需要勾勾手指，王家、邢家、衛家，無窮多的勢力為了他前赴後繼。隻需要在難民中走一圈，下的百姓便會感恩戴德，文人士子們就會為他歌功頌德。
而他崔浩然呢？就算為百姓做再多的事，謀再多的福利，最後功勞隻會累積到上位者身上，和他崔浩然沒有太大關係。
不僅如此，他還要對皇上感恩戴德，因為他的賞識，自己才有一展抱負的機會。
這個世界法則從來就不公平，人和饒價值，差地別。
若是彼時，蕭鈺處於他的境地，手中隻有兩營兵馬……
京城的百姓應該會自動為他組成人牆，抵禦大軍保他性命吧。
他之前覺得嫉妒，不服，甚至怨恨，但是這會兒想清楚了，就不覺得自己輸得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