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不到，莫樓就已回來，此時邪王正在後院亭中等他。亭中石台上，一壺清酒，兩個酒杯。
“坐。”
“嗯。”
莫樓靜靜地走到石之軒對麵坐下，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隱藏極好的哀傷，見石台上有自己最愛的竹葉青，便直接抓起酒壺往嘴裏灌。
“咳咳！”他的傷本就沒有痊愈，兩口酒猛灌下來讓他忍不住咳出兩口血痰，其中夾雜的內髒碎片望之觸目。
“咦？”石之軒本來遙舉酒杯，準備與其共飲，然看到莫樓的臉色後，卻驚咦一聲，疑惑道：
“若非早已確認那丫頭已死透，我還真會懷疑你又在騙我。”
莫樓心中一動，臉上卻毫無表情，眼中帶著疑問之色。
“你雖極力做出一種平靜中隱藏哀傷的姿態，嗯……演技不錯。但我卻能感覺到，你心中並無任何哀傷。”石之軒眼神在他臉上掃了一遍，聲音中帶著一種慣有的冷漠無情。
手中杯一飲而盡，他解釋道：
“在剛殺死婠婠的時候，我的確感受到你內心中壓抑著的憤怒、內疚與哀傷，當然，還有對為師的強烈殺意。”
石之軒到這裏的時候，語氣神色沒有絲毫波瀾，如同一個陌生人的事情一般。
莫樓臉上表情稍不自然，偏過頭去望著不遠處斷壁的殘骸，沒有接話。
“你無需緊張，我過，並不在意你對我抱有殺意，如果你真能殺了我，那我高興還來不及。”
石之軒手上做了個手印，運用巧勁奪過莫樓手中的酒壺，給自己又倒了一杯，微微一笑，道：
“你出門後，前後不到兩個時辰，回來時內心居然已經波瀾不驚，除了掩飾極好的憤怒與殺意，其他的諸如內疚、痛苦、悔恨的情緒已經蕩然無存。好，實在是很好！”
石之軒眼中透著極度欣賞的目光，大笑道：“性薄涼至此，合該與我聖門有緣，哈哈哈。”
莫樓心中更驚。這邪王，也不知學的什麼秘法，竟然能感知人內心的情緒，果然詭異。
幸虧當時莫樓想起了那次在十一區發生的兒童肉盾事件，否則，怕是要被邪王發現他的情緒破綻，若細細查糾，定會發現丫頭體內的異狀。
“怎麼不話？”石之軒見莫樓陷入沉思，久久不語，問道。
莫樓摸了摸還沒完全愈合的肋骨，表情嚴肅：
“我隻是想通了一個道理：這世界隻有強權，沒有公理。”
石之軒撫掌讚道：“你能領悟這個道理便好，看來那丫頭殺得值。”
“的確很值。”
兩人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笑了起來，笑容充滿了狠毒和殘忍的意味。石之軒隱約間仿佛從莫樓身上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這個徒弟，看來注定要脫離掌控了不過這樣正好。
“不這些了，樓，我先助你療傷。”
莫樓一呆，再次體會到石之軒跳脫的思維。他情知自己這師尊邪氣十足，最好不要忤逆。便索性盤坐於亭中大理石上，任其施為。
石之軒上前來，雙掌抵在莫樓背後。莫樓感覺身體中多了一股溫暖的真氣，在體內快速遊走。而這道真氣每遊走到一處受傷之地，便會削弱一分。相應的，傷勢也會得到緩解。
不足半晌，莫樓已感神清氣爽。
“你體質果然非凡，隻是片刻就已痊愈。魔種莫非真有如此神奇之效？”
莫樓有些難以置信道：“師父的意思是，我這就全好了？”
石之軒哂道：“這有何稀奇，你本就為我所傷，現在我一道同源真氣助你疏通經脈，再加上魔種的自我修複能力，傷勢自然痊愈得快。”
莫樓點點頭，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雙臂，發現的確已沒了痛感，又灌了幾口酒下去，也不再咳嗽，心知自己的傷勢的確已經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