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何為題?”
黑衣男子朗聲笑道:“方才我們三人品評了裴矩的詩,換了他一個‘情’字,便以‘情’為題還他一首,也是雅事一件!”
鄭石如與莫樓同時眼前一亮,頷首答應。
莫樓輕笑一聲,對鄭石如拱手道:“客隨主便,鄭兄先請吧。”
“還是莫兄先請。”
“我怕我寫完之後,鄭兄再無法下筆。”
鄭石如眼中神光爆閃,斷喝道:“莫兄果然豪氣,也罷,便讓某先提一詩,某倒要看看,莫兄是如何讓我下不得筆的!”
“請。”
名士出手,待遇自然與莫樓不同。
早有四名豔若桃李的美人幫他鋪好筆墨紙硯,研好香墨。
鄭石如哈哈一笑,唰唰下筆。
他自然不會這詩是自己三前便寫好的,乃迄今為止自己認為最佳之一。
此時寫下此詩,既出了風頭,又不露痕跡,而莫樓,便是他心中博得佳人之心的完美墊腳石。
揮墨,收筆。
“獻醜了。”
“滿眼風波多閃爍,看山恰似走來迎。一樹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屬何人?”莫樓念完,倒對這狂士刮目相看。
狂歸狂,還是有些真本事的。
“此詩意境不錯,倒也稱得上佳品。”
見莫樓隻是簡單評了一個佳品,鄭石如再次沉下臉來,語氣已略有不善:
“莫兄看來是胸有成竹了?”
“好”莫樓悠然一笑,突然提高聲音道:
“此處可有美酒?”
散花樓頂層雅間,乃轉為樓內大宴所邀大家而準備,裝飾華麗,氣氛清雅,室溫恒定,總保持著最佳的體感溫度。
雅間內,一雙翦水秋瞳自窗邊饒有興趣地看向樓下的情形。
這雙眸子脈脈含情,盼顧之間,似乎就能將男人迷得神魂顛倒。
清純、性感、成熟、妖豔、多情……種種特質呈現於這雙眼睛中,完美糅雜在一起。讓人一見便知此女必是性格極為複雜之人。
女子一身素黃羅衣,搭著淺綠披肩,打扮很是隨意,額頭上隱現半分水漬,顯然是剛剛出浴。
她身邊還有一名做丫鬟打扮的女子,衣裝桃紅,和美人一同看著樓下,道:
“姐,這少年公子長得好生俊俏哩!”
美人睫毛一低,語氣帶著半分慵懶,半分隨意:“此人倒是適合修行我派秘術《芳菲歇》,可惜可惜,偏偏是個男子。”
丫鬟聞言神色一黯,有些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姐,歎息道:“姐,這芳菲歇實乃邪術,姐您……”
她沒有下去,美人已打斷了她的話:“術無善惡,這法門以有情而入無情,深合道。桃啊,你是不懂的……”
丫鬟再次歎息一聲,不再言語。
若非為了練這邪功,以姐的身份,又何必作踐自己,做了這下第一名妓……
這美人,正是下第一才女——明月。
“姐快看,鄭石如開始寫詩了。”
“一樹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屬何人……嗬。”明月嘴角帶著不屑的笑容,輕嗬一聲。
“看來這河南狂士,也是姐的裙下之臣啊~”
“汙言穢語,該打!”也不知的是丫鬟該打,還是鄭石如該打。
恰在這時,莫樓高昂慷慨的聲音傳了過來:
“將你們這最好的酒取來!”
明月眼中閃過感興趣的神色,淺笑道:“有點意思,桃,將我釀的殘紅折送給他嚐嚐。”
桃瞪得眼睛都圓了:
“姐,這殘紅折我都從未嚐過,憑什麼給他嚐?”
“誰讓你長得沒人家好看呢。”
“……”
二樓處,莫樓傲然卓立,身上帶著不出味道來的瀟灑豪邁氣息。
“吱呀”頂樓忽聞一聲木門打開的聲音,眾人聞聲望去,見到一丫鬟模樣的姑娘從欄杆裏往下探頭,聲音如黃鸝出穀:
“公子,我家姐獨門秘法釀造的殘紅折,不知可入得公子法眼?”
聽到獨門秘法四個字,莫樓的虎目已驟然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