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徐子陵的麵容滄桑了許多,眼神也失去了往日那種靈氣。
莫樓皺了皺眉頭,一個閃身到他身邊,垂問道:
“莫非李靖失敗了?”
徐子陵長歎一聲,不話。
沈落雁也翻身下馬,急切問道:“子陵,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快啊!”
徐子陵雙目黯然,露出一個落寞的笑容,回答道:“我們從西繞道,一路奔襲李大哥用解救漢人奴隸,就地占領草原的辦法,終於快打到突厥王帳了。”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還是不明所以,沈落雁柔聲問道:“這麼,你們成功了?可你為什麼如此沮喪?”
此時正值晌午,北地的烈日灑下,讓人倍感炎熱。
徐子陵有些漫不經心道:“我與寇仲分開了。”
“為何?”
徐子陵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兩軍對壘,敵我之間,相互殺伐在所難免。可是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殺平民?那些人雖然是異族,可都是有家人有孩子的啊,為什麼婦孺、老人這些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平民,為什麼他們也不願放過?”
他越越激動,越大聲,到最後,幾乎是用吼的。
莫樓靜靜的看著徐子陵,神色漸漸變得有些凝重。待他完,莫樓對左右道:“全軍就地紮營,稍作休整。”
營帳之中,
沈落雁在一旁奉茶,徐子陵與莫樓二人對坐,
“陵,將這件事的詳情告訴我。”
徐子陵從頭到尾,將此次西線進軍敵後的事情完整了出來。
語畢,徐子陵抬起頭道:“師父,寇仲竟連手無寸鐵的女人都能下得去手,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們從一起長大,他的性格我了解,他雖然嘴上得狠,但也僅僅是得狠而已。真要他去做,他做不出來這種事的。他……他是因為大公主,才變成這樣的!”
莫樓抿了一口茶,眼中露出奇色:“嗯?”
在兩人疑惑的表情下,徐子陵又將寇仲心儀大公主,想要幹出大成就進而追求公主的事情了出來。
徐子陵擔憂道:“寇仲已經失去本心了,再這樣下去,我擔心擔心他走上邪道。”
莫樓聽到這,忽然淡淡道:“此事不怪寇仲,是我授意他們這麼做的。”
徐子陵失聲道:“什麼?師父,你怎能”
莫樓露出一絲笑意,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目前來,這是最好的解決北狄的辦法。”
他銳目中閃動著冷酷得令人心寒的殺機,緩緩道:“一直以來,我對北狄的策略,其實並不是將他們趕盡殺絕。若是可能的話,待下穩定下來,我甚至可以開通與各族的商路,漢民蠻民,互通有無,各取所需。但是這些狼子野心之徒,既然敢開戰,就不要指望我對他們仁慈。”
他冷哼一聲,“你知道,師父對於該死之人,向來不會手軟。”
沈落雁看著莫樓酷酷的表情,眼神中滿是欽佩之色,而徐子陵卻不服道:“就算這樣,趕走侵略者不就行了嗎?為什麼要殺平民?”
莫樓還沒話,沈落雁卻冷笑道:“子陵啊,你太過婦人之仁了。突厥人入侵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們漢人平民?沒有!
他們每破一城,定是屠城的結果。我漢人子民,死傷何止千萬!”
徐子陵色變道:“什麼?屠城?這”
莫樓這才詰問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陵,你可知錯?”
徐子陵苦笑一聲,黯然道:“是我太婦人之仁了。”
“錯!”
莫樓仰著頭,迎接帳篷頂灑下來的陽光,“你不是錯在婦人之仁,而是錯在——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