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邊想著邊走到了王府外頭,今日外頭竟也沒有守兵了,連大門都緊閉著,她想了想,隻好繞過一條街,走到一堵矮些的牆頭,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便找了塊墊腳的石塊,預備翻進去。
這麵牆後頭是別院,這個時間別院怕是連盞燈都沒有,漆黑一片的,也不知這牆的那一頭地上可堆著些什麼,眼下也是顧不得了,先進了府再說吧。
洛玉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扔進去,好在貼牆長著的是一大片草地,因為沒有精心打理長的也旺盛些,今日倒正好起了作用,洛玉摔下來也沒有覺得很疼。
她起身後謹慎的看了看,確定沒有人這才貓著腰沿著小路向清梨苑走去。
一路上走的很順利,沒有遇見巡夜的,到路口轉角到離清梨苑僅剩最後一段距離時,她又藏起來小心翼翼的看了半天,似乎院子外頭的守兵也都不在了,難不成是夜深了換崗的也大意了。
正疑惑時,安靜的深夜裏突然一個聲音憑空炸響:“丫頭在這裏,來人。”
洛玉一下慌了神,本能的轉身就要跑,可終究跑不過日日訓練的士兵,沒幾步就被捉住了,反手鉗著,推入院中。
院子裏光線明亮,兩邊滿滿站著的都是士兵,低垂著頭,為首的一個見她被綁了進來似乎安心了許多,但眉間仍皺著,看了看她確實沒抓錯人這才接過手,推著她進了屋。
洛玉抬腳跨進房中時男子突然使了力,她一時沒能站住,撲的就趴在了大堂正中。
抬起頭來看了一圈屋內的人,這才驚覺事情怕是更不好了。
上頭坐著的正是孟離,邊上坐了牧仁,後頭站著塔娜兩個坤鮮侍女中的一個,而小姐,坐在另一邊,正關切的看著她,及其輕微的搖了搖頭。
到了眼前的地步,不知怎的,洛玉心中倒不十分慌了,她倒要看看,這些人還要做什麼。
小姐不知道也就罷了,連著小王爺,這麼多天揣著明白裝糊塗,眼下還要連著坤鮮人一同來揪著小姐不放嗎。
她爬起來,跪坐在地上,行了禮,道:“不知王爺與牧仁將軍這麼晚了還守在清梨苑是為何事?就為了逮奴婢這個小丫頭嗎?”
“放肆,你去哪了?我交代了守兵不準你們外出,你卻還偷溜出去,這是公然抗命。”
孟離有些生氣。
晚上被拉著來清梨苑他也不願意,可架不住牧仁說的冠冕堂皇,若一味拒絕,怕他反而疑心這才帶著來了,誰知剛到沒多久他就要找洛玉,這一找就到了現在,現在想來,怕他是故意的,這叫孟離心中很是惱火。
可現在,好容易等回了洛玉,她張口就是這樣的語氣,更叫他擔心,隻有先發了火才能不叫牧仁抓了錯,可他心裏更多的是擔心,看著洛玉這副樣子,怕是知道林府出事了,隻是她究竟了解到哪一層了,才讓他更不安。
洛玉看了孟離一眼,“王爺,清梨苑這些日子外頭圍了很多守衛,卻沒有任何人跟我說這些守衛究竟是做什麼用的,我以為是王爺為了保護我們小姐派來的,不曾知道是要將我們禁足在院子裏的。”
孟離未出聲,一旁的牧仁坐不住了,站起身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的道:“你個丫頭不過是一個仆人也敢這樣講話,你主人沒有教你規矩嘛?”說著轉身看向宛茉。
從洛玉走後宛茉就一直擔心,既擔心她會不會出事,也擔心家裏是否還好,孟離一行來了初時她很是慌張,可現在看到洛玉回來了,倒定心了。
宛茉並沒有看牧仁,隻看著洛玉,“是我叫她出去的,一直在院子裏哪裏都去不成,我便想著叫她溜出去看看,要罰就罰我吧,至於牧仁將軍說的洛玉出言不遜,那也是我沒有教好,也一並罰我吧。”
從塔娜進了門,她就一直提醒自己要克製,那是和親,是沒辦法的,她是這麼提醒自己,也是這麼做的。
無論塔娜刁難也好,和平相處也罷,她都是配合的那一方,可現在,她有些生氣,這件事情發生也要一個月了,究竟是不是她的問題也早該查清楚了,如今仍禁著足不說,連家裏人的消息也不叫知道,天下哪裏都沒有這樣的道理。
她有些生氣,可又沒法對孟離發泄,今日倒是尋了個好由頭,得罪便得罪了。
牧仁一直見到的這個小娘子都是柔柔弱弱的樣子,說話都很少,今日突然這麼犀利,倒有些沒想到。
今日得了洛玉溜出府的消息,本就是想借著機會再敲一敲清梨苑,強帶著孟離來了,也坐實了小丫頭偷溜的罪證,可犯了錯的嘴卻更硬些,還真是讓他沒了脾氣。
“宛茉,你說這樣的話成什麼體統,牧仁將軍是塔娜叫來的,塔娜怕你情緒不好,她自己又不好來看,所以才叫將軍來看一看。”孟離看著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