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看見莫初,也沒有聽見過風司冥和舞傾城再提起過這個人。
隻知道,在那一晚,風司冥在莫初的房裏逮到了天亮。
而當時的舞傾城隻是以為風司冥為了她甘願放棄了,她也從沒有想過,當戰爭全麵爆發的時候,這個人,居全國之力,隻為她一人,傾盡了天下。
刀戟聲共絲竹沙啞,在若幹年以後,踏碎這一場盛世煙花。
“司冥,為什麼你手上總帶著這樣一個圓圈?”懶懶絕色女子靠在輪椅的後背上,任由白衣男子將她推到街上。
“傻丫頭,那叫戒指,那是我要送給相伴一生的妻的,你要不要啊?”似乎是在調笑一般,但是握著輪椅的手裏浸滿了汗水。
“那你自己留著吧。”女子似乎在賭氣一半。
那男子仿佛在苦笑,摸摸鼻尖。
巨額俗女子攤開手,鵝毛大雪落進手心。
優雅,靜謐,眉間的朱砂仿佛斂盡了繁華。
“也隻有這裏才能看見這樣的雪,狂放而又優雅。”
“那是,傾城要來,它怎麼能不好。”
那如同畫中走出的男女漸漸遠去。
“公子,請留步。”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那絕美的水墨畫。
奇怪的轉頭望去,卻見一個衣衫襤樓的導師正立在他們的後邊。
不倫不類的打扮,卻手持一幅豎聯:卜盡人間卦。
風司冥眼底一沉:“又是你。”
正是那天在街上遇到的道士。
“公子此相為白虎鎮世之形,雖能席卷千軍吞吐六合,但勢必要血流成河……”
舞傾城微微一笑:“容易損傷命數?”這話極為耳熟,江湖騙子就是這麼說的。
“非也,”道士死在迷惑,“貧道驚奇的是,公子命中之劫不知被何人破去,以致個小有血煞之命,卻無夭折之相,奇哉。”
“那依你之見,這位夫人如何?”
“這位夫人……”道士眼裏流出一抹同情,“一生命犯桃花……”
風司冥哀怨的看著舞傾城,那一臉委屈的表情,控訴著。
“命犯桃花嗎?嗬嗬。”
卑微而高貴的生命,在最低賤肮髒的繁華裏綻開炫目的風華,卻宛若煙花一樣,轉瞬悄然熄滅在華貴而冷寂的巔峰。
逝去的從容,卻毫無猶疑。是無情?或無悔?還是愛過的雲淡風輕?
縱然桃花滿天,我風司冥認了。
“響更漏,窗影斑駁,脫玉鐲,木蘭落,如有諾,死生契闊,月成朔,天也歿。韶華凋,九龍逐濤,戰火燎,情可拋,剪影描,宮牆紛擾,蛟龍嘯,入碧霄。看盡三十三宮闕,最高不過離恨天,紫禁巔,我命由我不由天,情何堪,世人皆歎。數遍四百四病難,最苦不過長牽念,水袖挽,再唱出秋水望斷,負朱顏,心字成缺。”
依舊是那繁華的街道,但是已物是人非。
執手相攜,為的是在覆手天下傾盡繁華的輝煌背後一路的相伴到老。當眾神都俯首稱臣,當風華都蒼白凋零,亦臥坐拂弦。流年似錦,不曾停止的等待是他們一生擦肩而過的無奈。
這才是人們想象中的愛情。
但是,沒有人能在繁華過後依舊肆無忌憚的揮霍那份隸屬天價的感情。
愛情在那個特定的時候,永遠失敗於難成眷屬的無奈。
等到風司冥和舞傾城回到軍帳的時候,一位千夫長來報:“洛陽來客蕭破軍求見風司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