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不過隻是三百六十五天,卻像一道道鴻溝般橫跨我們之間,似乎,一切都回不去了。
當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他抱著我,抱的是那樣緊,緊到我幾乎不能呼息,他乞求著我我的原諒,他說,“之之,你可知道你的那句,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你,你還要我宋曉之,在身後一如即往的支持著你,對你,我永遠不離不棄,哪怕你一無所有,兩手空空,哪怕你成了一個乞丐,我也不會離開你,正是因為有了你的支持與愛,我才能堅持走到今日。”
我的愛支持到他走向了勝利,而我呢?他得到所有之時,也是我身入地獄之日。
睜著淚霧霧的雙眸,我望著他,是那樣安靜,似乎那些痛入骨髓的日子都已走遠,擦幹了眼角的淚,挺直了脊背,我無比堅定地告訴他,“你說得對,機會不可能永遠都擺在你的麵前,霍英笙,這一年,你可曾想過我,念過我,哪怕是一刻,而我呢?你可知道,這一年身處異鄉的孤獨與寂寞,告訴你,與你在一起,我從來想得都不是你口袋裏的錢,我隻想與你安安靜靜的,平平淡淡,簡簡單單地過一輩子,然而,這樣簡單的要求,老天從來都不會成全我。”
抬手剝開了那隻箍在我腰間的鐵臂,彎下腰身,我去撿地上那支針管還有那包藥粉時,霍英笙伸手要拉我,我卻將他的手給無情地拍開。
然後,當著他的麵兒,我針管重重紮在了自己的手臂處,有點疼,我知道,疼過以後就是那股子能爽上天的舒坦感。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一尊佛像,縱然他現在能在商場上呼風喚雨,卻獨獨沒辦法拯救我如一枯井的一顆心。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看著我一針又一針地紮下去,他沒有再加阻此,因為,他太知道,他阻此不了。
那股子爽意上來時,我飄飄欲仙之時,我衝著他笑了,笑得沒心沒肺,霍英笙,在你去年選擇與那女人結婚之時,就早已剪斷了你我之間所有的退路。
就算這份愛再卑微,它也不可能永無揮霍完之日。
“為什麼?”
他顫抖著聲音問著我,“為什麼?你要這樣折磨自己?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個要強,豈自尊心極強的一個人,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立場,我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諾,之之,如果你還愛我,就應該再給我一次機會。”
“沒有機會了。”在他的眼裏,我看到了披頭散發的自己,蒼白的麵容像一個女鬼,更像是一縷飄忽不定的幽魂。
我說得斬釘截鐵,“霍英笙,你根本無法理解,這一年,我所受的痛苦與折磨,這份愛太沉重,我不想再要了,所以,咱們分手吧。”這麼久以來,與他分分合合,糾糾纏纏差不多兩年多,這是我很爭氣地第一次提出來與他分手。
他的身體震了震,單手撐在了牆壁上,麵色很不好,“我不信,沒有我的允許,你能離得開帝都。”
“那你試試?”
我與他徹底卯上。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想離開我,不想再見到你,我厭惡你,看到你,便是滿心滿肺的痛苦,不想再這樣苦了。”
“你是不是吸傻了?難道霍驁你也不要了?”
我笑了,笑得雲淡風輕,“他即是你霍英笙的兒子,便有獨自屬於他的命。”
我心裏太知道,我根本要不起霍驁。
“宋曉之,你他媽腦子是不是秀逗了,你給我堵什麼氣?你是一個女人,何必這樣要強?難道說,我傷害了你,你便要將一切都討還回來,那麼,你說,你要我霍英笙怎麼樣,要我這條命麼,如果是這樣,我可以給你。”
“別……”我捂住了他的嘴,“霍少的命太金貴,我要不起,怕折壽。”
“你……一定要離開?”
“是。”簡單的一個字透著獨屬於我宋曉之的果絕。
“好,我成全你。你要什麼?”
“什麼也不要,不過,一個月,我要霍驁兩天的探視權。”
“好。”他爽快地答應了我的要求。
“等你毒戒了,隨你去哪兒。”
說著,他就過來一把將我拉進了懷,我看著他,沒有任何動作,“戒,一定戒。”
“宋曉之,為了離開我,你到是聽話的很,我真有那麼不堪嗎?”
他說得義憤填鷹,“咱們在一起這麼久了,到底我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
“你的父親,我一直當菩薩供著,你的朋友,但凡是與你有一點好的朋友,我都對她們禮讓三分,哪怕有些是我根本看不起的賤女人,我也從不對他們做任何的評價,因為,她們是你的朋友,我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