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栗著抱緊了景天,沈秋雨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醫院。
這個謝謝,她受之有愧。
當年是她弄丟了芊芊,現在照顧芊芊也隻是盡到一個朋友的義務,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對景馭有愧,如果當年她小心一點,多注意芊芊的情緒一點,他們夫妻二人也許就不會分開五年了。
而景天也不會缺失五年的父愛。
景天乖巧的伏在沈秋雨的肩膀,淚眼汪汪的不知道在看著什麼地方,他是真的擔心媽媽的身體。
這五年裏,每次蘇芊芊頭疼生病,都是他陪著熬過來的,現在他不能陪在蘇芊芊身邊了,真的是怎麼都放不下那顆小心髒啊。
這幾個小時,是景馭這輩子熬過的最漫長的幾個小時。
等蘇芊芊被推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陸冕麵色凝重的推著病床,在將蘇芊芊交接給景馭之後,一頭栽在了地上。
震驚的扶住了他,景馭慌了,“陸冕,你怎麼了?是不是芊芊出了什麼事?”
“放心,景夫人的手術很成功,我可以確保,這次的手術在理論上是成功的,剩下的,就看景夫人什麼時候醒過來了,”任遠立刻叫來護士,將昏迷的陸冕抬進了病房,沉聲道,“陸醫生最好的朋友過世,他這是強忍著悲痛在做手術,之前就沒有好好進食,這是累暈的,打兩瓶葡萄糖就會醒的。”
“手術很成功,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高興之餘,景馭回味任遠的話,笑容僵在了臉上,“你剛才說,陸冕最好的朋友過世?你說的是黑空冽?”
他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是陸冕最好的朋友,可黑空冽怎麼會過世,這太突然了。
“好像是,正是因為那位黑先生的死,景夫人才決定立刻手術。”
“我明白了,”景馭緩緩頷首,隨即鄭重的望著任遠,握住了對方的手,“任醫生,謝謝你救了我的妻子。”
“現在謝我還太早了,景夫人的手術理論上是成功了,但她能不能醒過來,還是要看她有沒有求生的意誌, 不過以我對景夫人的了解,這應該是沒問題的,手術時間比較長,景夫人的蘇醒時間相對也會長,你去多陪陪她,多跟她說說話,我相信她很快就會蘇醒的。”任遠將這話說的比較籠統,其實手術過程中還是多少發生了一些意外。
比如蘇芊芊腦中的淤血比他們原先設想的要更大一些,手術時間要比之前預想的更長。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會對景馭說的。
想要病人蘇醒,有些時候是需要家屬給予信心的,瞞著景馭這些小意外,也是為了讓景馭安心的喚醒蘇芊芊,這對蘇芊芊的治療是有幫助的。
可究根結底的原因,還是任遠不忍心。
反正都是要等待時間來證明的,他又何必將那些意外說給景馭聽,好好地等待才是最重要的。
做了這麼多年的醫生,任遠第一次沒有履行一個醫生該有的職責,就是將手術情況完整的跟家屬講明,將最惡劣的後果告之家屬,給家屬一個心理準備。
這些時日他是親眼看著這對夫妻如何恩愛,親眼看著景馭對蘇芊芊是百般的嗬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