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情迷叫花雞(1 / 3)

被魚初月和崔敗救下之後,白鳳清日夜兼程,趕回了宗門。

她直奔長生峰,略一打聽,知道長生子去了濯日峰,便大大方方地穿過那些飄雪和玉樹瓊花,趕到了禁錮玉華子和展雲彩的道場之外。

一層浮冰禁製像倒叩的巨碗,將白鳳清攔下。

“聖人!”

玉華子正在盤膝發呆,見到白鳳清回來,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禁製邊上。

“如何,長生子當真與凡人幽會麼?”眸光淡淡掃過白鳳清身後,眉頭一皺,“‘斬魔’呢?不對,你怎麼受傷了!”

玉華子眸光瞬間冰冷,語聲陡然淩厲:“誰傷了你!”

白鳳清趕緊道:“弟子無事!撞到魔物,鬥了一場而已。我輩修士以降妖除魔為己任,生死無懼,隻是傷罷了!聖人無需掛懷。”

玉華子麵色稍霽,竟是沒有關心自己的本命仙器,隻打量著白鳳清,緩聲道:“無事便好。”

白鳳清心頭一熱,既感動又激蕩:“多謝聖人關懷。”

她隻是徒孫輩,資平常,平時與聖人見麵不多,此刻出事,聖人最關心的竟是她的傷勢,真是令人心頭滾燙。

這般想著,更替聖人不值。

白鳳清抿了抿唇,道:“弟子依聖人所言,順藤摸瓜,果然撞見了長生子聖人與凡人私會,二人毫不避嫌,當街親吻,真是……”

想起那一幕,白鳳清氣紅了臉,狠狠跺腳,想罵一句‘恬不知恥’,但又顧忌長生子的身份,隻能把氣憋了回去。

玉華子顫著嘴角笑了笑:“我就猜到。”

她臉上在笑,眼睛裏卻有濃濃的淒苦溢出來。

“聖人,這當真是不可原諒!”白鳳清道,“您的‘斬魔’在大師兄那裏,待大師兄護送仙器歸來,到時候您可親自一觀。”

玉華子微怔:“崔敗怎麼也在那裏?”

白鳳清便把被崔敗和魚初月救下性命的事情了一遍。

玉華子的眼睛明亮了片刻:“你是,崔敗幻成了長生的模樣,魚初月幻成了那個凡界公主?你看到的,莫不是他們二人?”

她始終無法徹底斷情割愛,便是因為心中一直相信長生子沒有真正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聖人!您還要自己騙自己嗎!”白鳳清急紅了臉,怒其不爭,“大師兄是什麼性子!他,是能當街做出那種事情的人嗎!大師兄高潔如冰雪,豈會、豈會做出這等事情!”

話一出口,陡然驚覺自己在對一位聖人急眼,趕緊垂下頭:“弟子逾矩,請聖人責罰。”

玉華子悻悻把頭轉到一旁。

確實不可能。

誰都知道崔敗那人是什麼性子。

那種事,他絕對做不出來。所以隻能是長生子!

“王二牛……”玉華子恨恨咬牙。

不要讓她找到機會脫困,否則,定讓姓王的嚐嚐做女人的滋味!

……

成功給長生子和玉華子添了一把火的崔敗與魚初月正在談正事。

魚初月故作鎮定,挺起胸膛,一本正經地望著崔敗。

“兩位聖人的本命仙器都在這裏,我們是不是先把東西護送回去啊?”她很努力地把他往正途上引。

崔敗個子高,黑幽幽的眼睛一垂,望向她時,便有那麼一點居高臨下的意思。

“叫花雞和魚,吃哪一個,你選。”薄唇微勾,笑容溫柔。

魚初月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吃、吃雞。”

“嗬。”他頗有些涼薄地輕笑一聲,撤去幻象,露出他那張清冷俊美的臉。

讓魚初月感到慶幸的是,崔敗是有理智的。

他並沒有帶著她到距離魔界三百裏的鎮,去赴她和劫那個未能完成的約會。

而是去了做叫花雞最出名的上京木涯居。

這是一間古色古香的二層樓,崔敗和魚初月到得早,成功搶到了一間幽靜的廂房。

魚初月心神不屬,崔敗是怎樣點完酒菜她一概不知。

二退下時,非常貼心地替他們闔好了廂房的木門。

隻剩二人獨處了。

崔敗微揚著下頜,肆無忌憚地盯著她看。

魚初月:“……大師兄。”

“嗯?”

深邃幽暗的眼神讓她心髒‘怦怦’直跳。

視線虛虛一飄,飄到崔敗背在身後的白色仙傘上,魚初月立刻找到了話題——

“你拿了玉華聖人的仙傘,是擔心白鳳清師姐回去的路上會遇到壞人搶奪嗎?”

崔敗慢條斯理地眨了眨眼,唇角勾起莫測的笑容:“不是。”

“那是……”

他道:“本命仙器與本尊魂靈相通,玉華子一看即知我不是長生,那就沒好戲看了。”

魚初月:“……”

不是,等等,既然玉華子一看到仙傘中的畫麵,便能認出他不是長生子的話,那他還在別院門口那般放肆親吻她?借故吻她也就算了,此刻他自己拆穿自己,又是為哪般?

她頗有幾分震驚地抬眸去看這個完全不要臉的男人。

隻見他微挑著眉,唇角勾起一點,根本不在意道破自己真實目的,壞得肆無忌憚。

她的臉頰迅速發燙,別開了視線,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狼盯上的兔子。

崔敗瞥著她羞紅的臉蛋,心中想起的卻是本源境中這隻魚破罐子破摔分開雙尾的模樣,眸光不禁變得更暗,喉頭發幹,不動聲色伸出手,將她攬入懷中,掐住她巧玲瓏的下巴。

正要動作,忽聽木門上傳來兩聲清脆的叩擊。

魚初月陡然一驚,迅速掙出他的懷抱,心慌氣短地坐回了原處。崔敗懷抱一空,眸中有幽光閃過,眼尾因隱忍克製而泛起了紅色。

隻見頭頂包著白毛巾的店二滿臉笑容地端著大盤叫花雞進入廂房,從腰後取出錘子,篤篤篤地磕開了包裹在雞肉外麵的泥殼,一股荷葉混著烤雞的鮮香味道立刻撲了出來,濕漉漉地溢滿了整間廂房。

店二手腳異常麻利,收起泥殼,取出一把鋥亮的刀,三下五除二把雞切成一朵花。

他動作極快,處理完整隻雞時,第一蓬熱氣才將將全部逸出雞身。

刀和錘往後腰一別,店二手一揚,舉起土陶酒罐子,清冽香醇的酒水牽出細線,注入杯中。

進入廂房不過七八息的功夫,便將米飯、素菜、叫花雞和酒水鋪設得齊齊整整。

“客官慢用。”二邁著戲台步,飄出了廂房,貼心地闔好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