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是一隻妖精,也是一名劍客,她從開悟那起,就立誌做一個頂立地的滅佛革命者,改變大家對妖精的態度,改變百姓對愚昧的信仰。
所以,白骨四處橫衝直撞,麵對肮髒黑暗的社會,幸運的姑娘竟然直到今才撞到石頭上,然後,她明白了一個道理。
真實的生活從來不會對你客氣地招手:“你過來啊,我們講講道理。”
真實的生活隻會一個大嘴巴子將你打倒在地上,然後:“白癡,學著點。”
白骨不是笨蛋,她比大多數同齡的妖精都要聰明,所以當她醒過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對眼前的兩位做出了精準預判。
這是自己惹不起的高手。
要想辦法給大佬遞茶。
自己還不能死。
革命尚未成功。
荒野上升起一輪銀色的孤月,遠處的群山晚霞當空,暮色下的秋林彌漫著一層薄薄的輕紗宛如仙境。唐僧扒拉著身前的篝火,火堆北邊盤坐著生悶氣的孫悟空,火堆右邊跪坐著不敢言語的白骨。
熏肉竹筒飯悶在火邊,呲呲啦啦的飄出來一股子誘人的清香,油膩中夾雜著煙火,煙火中裹挾著甘甜。
“悟空,還疼嗎?”唐僧假裝伸出來要去擼孫悟空的毛兒。
“打住,俺老孫從不讓人擼毛兒。”孫悟空瞪著紅彤彤的大眼珠子,呲牙咧嘴的,“和尚,你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肯定知道那咒能害俺!”
“我提前跟你交代了,緊箍咒不能念,念了會很疼,是你自己不聽話,怎麼能怪我,我可一直都在為你著想。”唐僧哄孩子似得哄著孫悟空。
“我不管,反正你得想辦法給俺摘下來。”孫悟空雙手抱胸,開始耍賴。
“你去求求觀音菩薩,興許管用。”唐僧拿竹簽子紮了紮竹筒的縫隙。
“你咋不去求!”孫悟空直眉瞪眼的道。
“我腦袋上又沒金箍。”唐僧翻著銀魂版的死魚眼。
“可俺老孫這輩子從不求人。”
“那就等下輩子吧,反正你又死不了,急啥。”
“俺腦瓜子癢癢。”
“那誰……”唐僧舉著竹簽指了指白骨。
“大師,我叫白骨。”坐在孫悟空的對麵,白骨感覺渾身都在止不住的打哆嗦,打娘胎裏活到現在,還從來沒過這種感覺,她娘拎著大骨頭棒子揍她的時候都沒這麼害怕過。
“幫那猴頭抓抓,閑著也是閑著,不幹活兒可沒飯吃啊。”唐僧抬眼瞅了瞅白骨,仿佛一眼就看透了對方。
白骨沒辦法,隻好忍著癱在地上的恐懼,顫顫巍巍朝孫悟空挪過去,
再看孫悟空,眼珠子裏,冷冽中夾帶著寒風:“起開,俺老孫從不讓人抓癢,要抓就去抓和尚的,一隻毛都沒長齊的妖精就敢出來殺人,也算讓俺開眼了,你爹娘都死幹淨了?”
白骨被嚇得欲哭無淚,哪裏還有出場時的妖風仙氣:“我,我是偷跑出來的,我,我娘不知道。”
“心比高,命比紙薄,今兒算你孫爺爺心情好,饒你個妖精一命,要是……”
孫悟空話都沒完,腦門上忽然就挨了一巴掌。
唐僧滿臉鄙夷的道:“要是什麼?不吹牛能死啊!有本事你把腦門上的金箍搞下來!你還心情好,你還饒人家一命,你牛掰你讓人壓在兩界山下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