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昏暗地、黑咕隆咚、黑燈瞎火、烈日炎炎、陽光明媚的夜晚,方某人獨自躺在冰冷的床上。”
滿月慵懶的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方言,露出了一個人性化的鄙視。
“隻聽見窗外寒風作響,忽然!門口也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然後又如同上次那樣,一張滿是血窟窿的臉直直穿過了門板!嚇的我一陣哆嗦!”
“然然後呢!”
“然後?然後啊,那女鬼一步一步朝著方某走來,嚇得我心驚膽戰,一條猩紅的舌頭伸的老長,差點就要卷上方某的脖子!”
“不是,那女鬼不是沒五官嗎?”黃半仙一臉懵逼的道。
“哦!抱歉抱歉,忘了,記岔了。”方言越越入戲,輕咳一下,繼續道。
“所幸方某因貧窮,家裏年久失修,那女鬼姐姐可能當晚油水吃多了些,有些沉,踩破地板一不心摔了下去。”
“這再然後呢?”
“摔死了啊!兩丈高的樓還摔不死?”方言一臉無辜,聳了聳肩,擺出了理所當然的表情。
黃半仙還想些什麼,可到了喉嚨的話又生生憋了回去,老臉漲的通紅,這崽子把老夫當傻子不成?
女鬼還能摔死?一道遊魂還能失足?還吃的油水過多?是不是當女鬼還要減個肥?
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這子還藏著掖著,要不是老夫這張回魂符
臉上還是僵硬的笑著道:“方公子真是命大福大,那女鬼作惡多端,得此結果也是罪有應得!”
嘴上著話,感受到方言話的時候手稍微鬆了鬆,雙腿就開始蓄力,屁股也逐漸離開了椅子,“老夫家中急事,就先不陪方公子了,改日再聊!”
都沒來得及管自家攤,黃半仙就掙脫方言的手,急急忙忙往巷外跑去,可沒兩步,肩上一沉,感受到耳邊傳來了熾熱的呼吸,還有一聲貓叫。
“喵~”
鋒利的貓爪彈出肉掌,滿月一隻手一條前腿搭在了黃半仙耳根,有些冰冷的爪子上下輕撓,讓正欲逃跑的黃半仙停住了腳。
方言毫不在意端起桌上的茶壺,直接從壺嘴灌了口水,桌上那幾個茶杯他可不敢用,也不知道這老東西是多久沒洗,不定上麵就有這老東西的唾沫。
涼水讓方言舒服了許多,跟了一個早上也讓他有些口渴,咂了咂舌,仿佛沒有看到打算跑路的黃半仙,往身後一躺,竹椅發出難聽嘎吱聲,這才有些玩味的看向這老頭兒。
貓爪的位置很講究,滿月記得以前這老頭想把自己抓去賣銀子,然後給了他一個教訓,右耳根上有四條兩寸長的疤痕,這可是它留下的得意傑作。
滿月有的時候也很好奇,自己為什麼能分辨出人類心中善惡,有些人想接近自己,但是沒有惡意,可又不喜歡他們身上的味道,所以隻是輕輕抓一下,連皮都不會破。可有些人卻是想把它抓去換銀子,也不知為什麼,自己隻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他們內心深處的想法,對於這種人,它的爪子一向都是朝著耳鼻喉去。
“喵——”
聲音稍微悠長了些,毫無感情的盯著這個老東西,滿月的聲音有些不滿,它最近其實有些懶,都不太願意動彈,可今早上,方言這個壞人告訴他,這個老東西騙走了它的夥食費,不定以後隻能吃蔥拌豆腐了,氣的它對著方言一頓亂抓,發泄完心中的不滿後,這才決定出手給這個老東西一個教訓,無論如何銀子要拿回來!
“黃老頭啊,這麼急急忙忙回家作甚,遠來是客,也不好好招待方某一番,方某可算得上是您的大客戶啊!”
垂頭喪氣的黃半仙總算又坐了回來,生無可戀的看著方言,道:“今日媳婦兒生娃兒,老夫急著回去看看。”
“生的是兒子還是孫子?”看著這張老臉,方言都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這老東西臉皮也是夠厚的,媳婦兒生娃都想得出來,他怎麼不今納妾娶親?
“方公子啊!我這把老骨頭要真出了點啥事兒,去了知府大人那兒,你可不好交差!”黃半仙自知逃不過了,隻能開口要挾。
“嗯?我怎麼了,我一沒出手打人二沒出手傷人,去了知府大人那兒,大不了驗屍嘛!我相信知府大人會還我一個清白的。”方言繼續裝的一臉無辜,還舉起了雙手。這是方言打籃球養成的習慣,打籃球的時候為了證明沒碰出界球,都會把雙手抬起來,做一個“投降”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