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雨柔坐在房裏,就是那天方言夜襲的位置,手裏拿著那張信封,裏麵的內容已經看多許多次。
信紙很幹燥,上麵的墨跡看得出並沒有寫太久,而且字跡並不是很整齊,想來是偷偷摸摸寫的,又或是光線不太好的地方寫下,而且有些急促。
內容倒是很簡單,無非就是和她解釋那個是誤會,讓自己要不要動怒,好好坐下來談談,顏雨柔主要把視線凝聚在一條信息上。
“那女子是滿月?這張小......方公子莫非當我是個白癡女人不成?”看見這話顏雨柔忍不住抽了抽嘴,也不知道找個好點的借口騙自己過去?
“不過為何撒這麼個彌天大謊?”顏雨柔昨日離去,並不是生氣於方言的風流,若說那青雀是護衛也勉強說得過去,昨天下午那女人一眼望去就不是俗物,不可能是暗香閣的姑娘,之所以她這麼氣呼呼的甩門而去,是因為她感覺那女人很危險。
顏雨柔並不是什麼修行者,隻是感覺到這女人想殺她隻怕一根手指都不用花,而且從言辭中明顯感覺出她對自己並無好感,甚至有些惡感,她自然要想辦法脫身。
“這女子究竟是何身份?青雀在張......方公子家中,至少還有他去過暗香閣的消息,可從沒有消息他結識過這麼一個女子,總不可能真是滿月那小家夥吧?”顏雨柔曲起一根手指,摁了摁有些發疼的太陽穴,這封信給自己送過來,代表方言那邊肯定已經處理好了,而且從昨日他詫異到快咬斷舌頭的表情來看,他恐怕還真不認識那女子。
突然,顏雨柔想起了上次方言深夜到訪那日,又想起那股陰寒之氣和種種詭異手段。
“方公子啊,你這信,有幾分能讓雨柔相信呢......”
低聲說了一句,她決定今日還是去一趟酒鋪,既然方言說了無事,那便相信一次,以他的實力也不需要和自己耍什麼花招。
————
咚咚咚——
又是均勻的三聲響。
顏雨柔敲門一直都是這樣的習慣,這個節奏不會讓房內之人感到急促和突兀。
這是她從小被教導和養成的好習慣。
門後傳來了動靜,讓顏雨柔不禁皺了皺眉。
和方言熟悉顏雨柔的敲門聲一樣,顏雨柔也很熟悉方言的開門聲以及腳步。
門後這人腳步明顯輕盈許多,而且感覺到拉門的力道明顯大了不少。
聽見樓下敲門的方言,下意識抬起屁股想去開,說實話,他還是不想把視線從滿月身上挪開,而且是超級直男式看法,就恨自己一雙眼睛不能透視。
滿月同樣也聽見了樓下的聲音,然後她......
“我去開。”
滿月看了方言一眼,眼中有些說不清的含義,也不給方言拒絕的機會,直接走向樓下。
嘎吱——
顏雨柔愣住了,即便是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還是愣了。
這是顏雨柔第一次近距離看見滿月,不對,是第一次近距離看見化形後的滿月,無論是高挑的身材還是冷顏的氣質都讓顏雨柔有些自慚形穢,這可能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緒。
就算方言深夜到訪,顏雨柔都能壓方言一頭,化被動為主動,可在滿月麵前,她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滿月也沒有開口,隻是微微低了點頭,冷冷的看著顏雨柔,這小丫頭雖然有些心機但並不是什麼大患,有些時候,實力上的絕對差距並不是花些心思就能彌補的。
酒鋪門口本來就有幾節不高的台階,酒鋪內的地勢要更高些,這樣是為了防雨水,可現在卻變成了滿月在酒鋪內居高臨下,她本就要比顏雨柔高上不少,帶來的壓迫感更甚。
兩女隻是對視,誰都沒有開口,顏雨柔雖然內心有些懼怕滿月,但還是不服輸的和她對視,和柔弱的外表看起來不同,她內心的倔強一點不比男人少,不然也不可能為了這一紙婚約堅持這麼多年。
也多虧顏雨柔已經支走了吳伯,不然吳伯估計又會不知死活的往酒鋪裏頭鑽。
“滿月,算了,別嚇唬人家小姑娘了。”
方言看見這兩女人站了這麼久,隻能出來解圍,畢竟是自己請人家來的,擋在外麵算怎麼回事。
聽見“滿月”這兩個字,顏雨柔明顯愣了一下,小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她才發現,剛才對視這麼久,她都沒有注意到滿月雙瞳一藍一黃,雖然顏色不深,但的和化形之前的滿月一模一樣,左右位置也是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