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捋了捋鬢角,將有些散亂的秀發重新梳理好。
轉過身,不遠處那把油紙傘依舊屹立在地麵上,戰鬥之前是何模樣現在就是什麼模樣。
說來也怪,周圍被劍氣絞殺的一團糟,隻有這把紅色油紙傘所在的一小塊區域毫發無損,連地上的薄雪都未曾被吹起。
行走在坑坑窪窪的街道上,滿月隨意拎起油紙傘,然後將其撐開,對著遠方說了一句:“愣著作甚,回家了。”
話音剛落,眼前的世界就支離破碎,耳邊也響起了路人嘈雜的聲音,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出現,而滿月已經消失不見蹤影。
遠處的方言心情極其複雜,感情前麵做了這麼多準備都是白費,自己這媳婦兒別說打六個了,感覺在來六個問題都不大。
不過轉念一想,若是鬼王級別的高手無法輕易弄死低自己整整兩個層次的人那才是怪事,以尋常鬼王的水平欺負兩三個鬼將都沒什麼問題,更別提比鬼將還要低一個級別的索命官,倒也合情合理。
“強的太離譜了......”
滿是愁色的方言嘀咕了一句,自家媳婦兒這水平這實力,讓他體會到什麼叫做真正的壓力山大。
“公子,我能理解。”
“我也是!”
旁邊的兩姐妹一起開口,她們同樣可以體會到方言的心情,不過當前任務是立馬回家把今天所學的東西給消化掉。
現在的方言倒是輕鬆了,本來還想著去打掃戰場,結果現在別說屍體,連戰場都沒了,還打掃個屁,全部被絞成了灰燼。
看了一眼滿月回家的方向,他立馬從高樓上一躍而下,一路小跑回到酒鋪。
酒鋪內還是老樣子,並沒有因為剛才出門而發生什麼變化,隻是門前的積雪稍微多了些,推開門,那把紅色油紙傘就擺放在桌上,沒有沾染一片雪花。
不知是不是錯覺,方言總感覺滿月對油紙傘情有獨鍾,尤其是一身紅裙的她撐著紅傘走在雪地上極有韻味,光是看著就讓人入迷。
不過大堂裏沒有滿月的身影,隻能模模糊糊聽見後院的水聲。
據方言對滿月的了解,這姑娘一向很愛幹淨,更別提今天沾了一身血,雖然暗紅色的衣服上看不出來,但是估計已經被鮮血給完全侵染,現在肯定迫不及待鑽進浴盆裏麵泡澡了。
走到後院,發現浴室裏還源源不斷從門縫裏冒出熱氣,方言剛準備回大堂就聽見了滿月的聲音。
“登徒子,幫我拿一套衣服。”
通紅著小臉的滿月坐在浴盆內,整個浴室裏被霧氣遮擋住視線,隻能看見滿月在水麵上露出了一個小腦袋,把身子完全泡在水裏。
和剛才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姿態完全不同,隻有在和人對戰時才會露出她最原始的凶性,是刻在骨子裏的戰意,一旦回家,又變成了那個臉皮比紙還薄的滿月,心中暗罵這色胚怎麼就跑到後院來了,故意讓自己難堪是不是!
會操控符籙的她自然不愁熱水,也不用花大量時間去燒,隻要她樂意這一桶水一天都能是熱的,不過也是因為如此,等她泡在水裏才想起自己沒有去樓上拿衣服,本來還想出去拿,結果方言正好回來了。
“啊?行,我馬上去。”
剛打算走,就立馬停住腳步,詢問了一句:“貼身衣物要不要......”
“你!你......一並拿過來就是......”
第一個字咬的很用力,越說到後麵聲音越小,貼身衣物不帶還真不行,因為經過小半個時辰的時間,衣裙上都是鮮血,同樣有不少滲透進了她的褻衣上,主要是她又不怎麼畏懼寒冷,衣物穿的本就不多。
可她剛開完口就後悔了!
“我是個傻子嗎?為什麼我不讓青鸞青雀給我拿過來......”滿月第一次心裏罵自己蠢。
過了一小小小小會兒。
“滿月,我放在哪兒。”
方言故意扯著嗓子吆喝,手裏捏著一套淡紫色的長裙,上麵還疊放了小小的衣物,院子裏又沒有幹淨的地方,再說以滿月的性子肯定不會赤條條出來穿衣服,一定會在浴室裏穿戴整齊才出來,所以!
他可以預料到滿月接下來的發言!
“放到裏麵來吧。”
輕輕吐了一句話,滿月就沉了下去,這回比剛才沉進水裏的還要多,連嘴巴都沒在熱水裏,隻留了個小鼻子在水麵上。
眼前一亮,方言不由自主揚起一絲笑容,雖然在外麵這麼能打,但是在自己麵前還是可愛呀,而且......今天是不是可以把利息收回來了?
上次滿月推脫說月事來了,總不能一來就是半個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