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尤弈棋剛睜開眼睛,便看見下木裹著棉被,像隻寵物犬似的蜷縮在自己的床尾,心裏嘀咕道:“昨晚不是讓她睡阿麗的床上麽,這黑袍老婦還真拿她當狗養呐。”
起床穿好衣物,尤弈棋來到博祿的房間,發現博祿已經離去,隻在桌上留了封書信:
“弈棋,二叔回水寨了,最後再嘮叨你幾句。阿麗的魚湯中加有迷藥,你一時疏忽,未運轉蠑螈勁護體,因而大睡過去,沒有及時發現魏楠的秘密。今後獨自闖蕩江湖,貌美心狠的女子比比皆是,你可得多留些心眼。”
“另外,昨晚激戰,黑袍老婦因為一時輕敵,才遭了你這個後生輩的道。你焚經決尚未大成,若遇到內力強悍或者內力陰寒的對手,那可是要吃大虧的,今後遇敵萬不能大意。前路漫漫,保重!”
尤弈棋將書信收起,吆喝道:“下木,把你這身夜行衣脫了,找一身阿麗的衣服穿上,待路上遇見了成衣鋪,我再給你添幾身合體的衣物。”
尤弈棋話音剛落,下木便準備當麵脫下衣物,驚得尤弈棋連忙製止:“下木,你記住,男女有別,以後不能當著我的麵換衣服。”
下木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主人,我記住了。”
兩人收拾好行囊,便離開鐵匠鋪,準備出發。
尤弈棋看著跟在馬後的下木,腳力不濟卻又不敢言,隻是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無奈地歎了口氣,伸出手:“上馬。”
就這樣,一大一主仆二人,共騎一馬,穿過下木鎮向北而去。
一路上,一隊又一隊的阿卑狼騎,與尤弈棋反向而行,浩浩蕩蕩地朝四海城方向馳去,揚起塵煙滾滾。
這些狼騎,除了勃爾赫澤統率的白旗,還有赤、橙兩色的旗幟,尤弈棋心裏一陣嘀咕:“難不成四海城戰事吃緊,這些全都是馳援勃爾赫澤的軍隊?”
接下來幾,朝四海城奔赴的阿卑狼騎越來越多,而尤弈棋則馬不停蹄地向北趕去,途徑幾個鎮也隻是稍作休息、略作補給之後,便繼續出發,不想再因為多管閑事而耽擱了行程。
在太陽第三次升起的時候,尤弈棋終於來到了下木鎮以北兩百餘裏的壽竹城。
“下木,這一路上的鎮子都沒有成衣鋪,我看這壽竹城的規模不,就算沒有成衣鋪,估衣坊想必也是有的,我們去市坊轉轉。”言罷,尤弈棋便帶著下木向市坊行去。
之前,下木穿著寬鬆,還不易察覺身材,這會在成衣鋪換了一身合體的衣物,尤弈棋細看之下,才發現下木當真是瘦弱的可憐,心中惻隱道:
“要下木是剛從饑荒之地逃出來的,恐怕沒有人不會相信,也不知道這家夥這些年是怎麼過的?”
“嘿,哥,要瞧瞧好東西嗎?”
正在尤弈棋發愣的時候,一個身著暗紅長襖的青年人,走到尤弈棋身前,賊眉鼠眼地左右觀望之後,稍稍將襖子拉開一條細縫,悄聲問道:“機關暗器、槍械炸藥,需要嗎?”
在四海城見識過擊針槍之後,尤弈棋對眼前的火繩槍,根本提不起半點興趣,但尤弈棋還是特別驚訝,眼前這個青年饒襖子裏,居然藏了這麼多危險之物。
尤弈棋一臉驚愕,完全沒有察覺到,成衣鋪的掌櫃,正對著他擠眉弄眼,暗示他不要理會這個青年人。
“人贓並獲,跟我回宗門!”一個膀大腰圓的光頭男,突然抓住尤弈棋和青年饒手腕,狠狠地扼住他們的腕骨。
莫名其妙地被人抓住,令尤弈棋倍感憤怒。
“混蛋!”
尤弈棋大喝一聲,掙脫光頭男的束縛,一個旱地拔蔥騰空躍起,一記飛膝重重地撞向光頭男的下頜,旋即雙掌淩空,朝著光頭男的靈蓋毫不留情地猛拍下去,啪的一聲,將光頭男震得暈頭轉向。
旋即,鮮血從眉骨開裂處噴湧而出,模糊了光頭男的視線,光頭男一邊擦拭雙眼,一邊憤怒地嘶吼:“好大的膽子,我十方宗三令五申,禁止任何人與烽火閣進行交易,你竟敢在壽竹城公然違抗我十方宗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