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中,薑橙幾人帶著一群百姓穿過。
山坳上,盯梢的樵夫已然轉身通風報信。
不過一炷香的光景,從山坳兩側的山崖之上,衝下一群頭盤絲帶的山賊,個個揮舞著銀芒閃動的大刀,嚎叫著猛撲上來,看得出早有準備,已經在慈候多時了。
百姓們瞬間炸作一團亂麻,紛紛拋財棄物,甩開了腳丫子逃命,隻可惜那雙腿著實不爭氣,一看見山賊凶神惡煞的吃人模樣,就嚇得邁不開腿,身子一抖,癱坐在地上,猶如待宰的羔羊。
山賊的目標可不是這些嚇得屁滾尿流的老百姓,他們掄圓了大刀向薑橙砍去,砍死一個書生,可比剁碎一株白菜還要容易。
阮靜姝一踏馬鞍飛身至薑橙馬前,“當啷”一聲,一掌拍在山賊的大刀之上,大刀雖然沉重,卻仍被磕飛足足十丈之遠,“嗖”地插入樹幹之中,刀身兀自顫動不已,晃晃朗朗。
那山賊見刀被震飛,又覺整條臂膀陣陣發麻,嚇得連退數步,旋即本能地轉身逃竄,嘶喊間暴露出強烈的求生欲望。
阮靜姝趁勢向前推掌,往那山賊的背上拍去,可勁力未起,卻頓覺一股涼意撲襲後腦,凜冽刀風中帶著幾分殺意。
阮靜姝猛一轉身,驚見七、八個山賊舉刀撲了過來,她連忙下腰後仰,化作一道拱橋,陣陣刀風從她的鼻尖刮過,削掉了額上的幾縷秀發。
躲過這一輪刀襲之後,阮靜姝挺直身體,兩腿用力一蹬,濺起飛石無數,但見她身子一抖,一股霸道內力激蕩出體外,如狂風般將石子向這幫山賊刮去。
石子越飛越快,最後竟如槍彈,將一幫山賊打得仰麵倒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忽地,從兩旁的山崖之上,又嗷嗷衝下來數百名龜山派弟子,將薑橙團團圍定,各式各樣的兵刃齊齊落下。
阮靜姝眼見著已來不及抽身回防,隻得猛提一口真氣至胸腔,象吟之聲登時響徹際,在狹長的山坳內來回激蕩,餘音綿綿不絕,猝不及防的龜山派弟子未及掩耳,頓覺旋地轉,猶如醉酒一般。
萬恨之趁勢施展毒功,宛若雷電奔走在荒野之中,在一眾龜山派弟子之間來回暴掠,一雙泛紫的毒爪上下飛舞,化為十道利刃,從一個個咽喉處劃過。
一個接著一個的龜山派弟子喉湧黑血,瞪大招子氣絕而亡,卻聽不見一絲哀嚎悲鳴,隻有一股腥臭腐味在山坳中彌漫,熏得人睜不開眼睛,那是一堆腐屍爛肉。
龜山派弟子沒有想到,這兩個看上去如此秀美的姑娘,動起手來絲毫不遜色於男子,一個如地獄惡鬼,一個似再世霸王。
龜山派弟子的死,也並非毫無價值,至少為一旁觀戰的黑袍人手中的九霄環佩,又增添了不少品質還算不錯的真氣。
“噠!噠!噠!”
馬蹄急驟如雨點落地,
塵土飛揚似大漠揚沙。
但見賴文豪黑袍加身、黑巾掩麵,騎著一匹黑馬飛馳而來,猶如一條黑龍衝到陣前,他身子往前一縱,從馬背上淩空飛起,一招蒼狼逐兔直奔萬恨之。
賴文豪內力之霸道,招式之豪橫,令人驚惶。
一時間,山坳中氣象異變,電閃雷鳴、罡風四起。
隻是一瞬,賴文豪已在萬恨之頭上三丈的半空,舉著龜甲重劍迅猛下落,斬破空氣砍向萬恨之的顱頂,要將她劈為兩半。
萬恨之急忙抓住身旁的一個龜山派弟子,將其拋飛空中撞向龜甲重劍,旋即噔噔噔連退三步,剛立穩腳跟,就看見龜甲重劍如外隕石般砸落身前,旋即“咚咚”兩聲,一具屍體分為兩半,左右落下。
這個時候,阮靜姝已經騰出手來,“颼颼”兩步腳點地,踏著屍體和血泊趕來助陣,三人激鬥間,但見拳擊六合、腿掃八荒,直殺得方圓十餘丈之內,草木搖搖欲伏,枝葉簌簌落下。
內力激蕩、罡風勁走,撩起飛石打得人臉蛋生疼,賴文豪心中暗暗驚歎:
“想不到這兩個女饒武藝進步如此神速!”
這份驚歎帶給賴文豪的不是恐懼,而是妒忌,憑他的資質,如果從紮馬步開始習武,恐怕現在連各派的看門弟子都打不過。
賴文豪同樣清楚,萬恨之和阮靜姝久經實戰,若單論招式精妙,絕對比他高明不少,不過還是那句老話,一力降十會,身懷十幾人累積多年的真氣,那便相當於有了上百年的功力,還怕鬥不過兩個丫頭片子?
妒忌之心一起,賴文豪殺意突現,磅礴真氣散布於諸身經絡,旋即身影晃動猶如魑魅魍魎,飄忽隱閃,這速度看似極慢,實則極快,殘影從無到有,又從有到無,最後整個人消失不見。
突然,一道黑線出現在萬恨之身後,龜甲重劍仿若從虛空中飛出,就像炮彈一般“轟隆”撞在萬恨之胸前。